他讓之前派出套話的那個“好心人”撤了回來。
沒有了“好兄弟”的幫扶,秦金一下子變得三餐不濟,連每晚睡的地方都無著落。
他嘗試著去打聽他的“好兄弟”的行蹤,卻一無所獲;他也試著找到了“好兄弟”那時供給他住的地方,卻被告知那地方原本是有人租用的,現在已經還給了主人。
秦金詢問租屋子的人的資訊,被房屋主人粗暴地趕了出來。
飢腸轆轆的秦金只能求到飛虎隊大本營去,賭咒發誓說以後一定會遵守軍紀軍規,再不會犯錯,說的涕泗橫流,卻還是被無情地擋在了飛虎隊之外。
至此,他也應該明白他已經走投無路了。
頹喪了兩天,秦金最終還是衣衫襤褸,捧了個缺口的瓷碗,坐在了街角一個地方,等著路過的善良好心人給予他施捨。
說不定他到死都不會明白,為什麼一覺醒來,“好兄弟”就不見了,也不會明白,“好兄弟”為什麼會專門租一個屋子給他住。
當然,也不會有人主動告訴他。
收集秦金資訊的人在觀察了秦金一陣子後,確定秦金真的要在乞討這一條路上走到底後,稟報了楚彧。
楚彧嘆息一聲。
筱雨聽得訊息,對楚彧道:“你還真有閒心收集他的訊息。”
楚彧莞爾:“我也有好奇心,想知道他會走哪一條路。”
“那他給你的這個回答,你滿意嗎?”筱雨好笑道。
楚彧搖了搖頭:“沒想到他這般冥頑不靈。”
“乞討的人,要麼是真的走投無路,要麼是真的無藥可救。”筱雨道:“他並非走投無路,而是已經無藥可救了。無藥可救的人,治得了病治不了命。他自己寫就了這樣的命,怪不得別人。”
筱雨莞爾,對楚彧道:“行了,讓人都撤回來吧,不要再去關注他了。他現在不過只是西嶺眾多百姓的其中之一,與我們不會有任何交集。”
楚彧微微思索,道:“話也不能這麼說。要是某一天陰差陽錯之下,他見到了你了,然後大肆宣揚你是他堂妹,逼迫著你養著他,這怎麼辦?”
“會有那麼一天嗎?”筱雨反問楚彧,好笑道:“好,就算老天爺不長眼,當真讓他見著我了,那又如何?一個在街面上乞討的乞丐,他說的話,十有八九會被人當做是瘋言瘋語。退一萬步說,真的有人相信他的話了,來我面前和我對峙,那又如何?他沒有任何背景靠山,我要是否認,他就是造謠之罪,只有一死;我要是承認呢?不過是往我身上潑一點髒水而已,到時候我還會放過他?他但凡還有點兒腦子,就不會往我這個槍口上撞。”
楚彧一笑:“你不是說他沒腦子嗎?”
“那他就真的自己給自己造棺材了。”筱雨莞爾。
秦金的事情便這樣過去了。
筱雨不認為會有這樣的巧合,楚彧也覺得就憑秦金現在的乞丐身份和他好吃懶做的性子,會見到筱雨的可能性幾等於零,所以楚彧也放下了秦金的事,不再關注。
畢竟再怎麼關注,得到的也不過是他乞討的訊息。區別在於,昨日乞討所得和今日乞討所得哪一天多,或者是被人罵還是被人打的差別。
然而一直關注著這件事的康康卻並沒有像他的父母這般心大。
他雖然沒有見過自己這個“堂舅”,但對“堂舅”的劣跡卻是牢記於心。
“去將那乞丐帶離開國度,逼他自己回大晉。”康康冷凝著聲吩咐道:“我不想再看到他。”
“遵令。”
康康不容許出現一點點紕漏。
楚彧的考慮,他也曾想過。
就算是秦金真的暴露出來,傳揚他是筱雨的堂兄這個訊息,這樣的傳言其實也是很容易就能被壓下來的。
但或多或少會對筱雨的名譽產生些許影響。
康康不容許出現這樣的情況,母親受到哪怕是一丁點的損傷,他都無法忍受。
所以秦金這樣一顆其實並不怎麼危險的“定時炸彈”,康康也容不得。
殺掉這樣一個曾經欺負過筱雨,又一無是處的乞丐,對康康來說並不是一件難事。
本來他是想下這樣的命令的,但後來卻又擔心此事讓母親知道,母親會想得太多,所以康康打消了這樣的念頭,只讓人將秦金驅逐出西嶺。
這也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當然,用什麼樣的手段逼秦金自己回大晉,已不在康康的考慮範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