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那會兒倒沒瞧見你們這樣著急。”夕鳶擺了擺手,又低下頭去細細對賬,“我心裡有數,你們不必多說,若是嘴皮子太閒了,就去找些東西來填填,免得成日在我耳根子下頭說說叨叨。”
染香與雲謹沒有法子,便也只好遂著夕鳶的心思去了,其實夕鳶倒是覺得,這樣不見面,總比見了面相對尷尬要好的多,比起她們兩人,倒真成了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顧承恩回京那日,恰好趕上大雨漂泊,京城內外稍矮些的地方都讓雨水給沒了。夕鳶忙著命人將各個園中的排水檢視仔細,免得淹了院子,雖然一路都打著傘披著斗篷,還是免不了弄溼了些。一進屋雲謹便忙前忙後的端來薑湯,要夕鳶趕緊服下。
“這樣大的雨,多少年都未曾見過了,莫不是海龍王發了難麼?”
夕鳶聽了染香的打趣之言,也不禁笑道,“說不準一會兒還要颳起風來呢,看樣子也是要涼下來了,今日這氣候,我看就算穿著皮裙也不怕熱著。”
“可不是麼。”雲謹抬手將窗子的縫隙關嚴,又道,“這樣的氣候,昏沉沉的,沒一絲生氣,瞧著便讓人心頭不舒坦的很。”
夕鳶頷首道,“是啊,到底不如晴空萬里看著暢快,一會兒雨若能小些,你上蘭清那兒去看一趟。那丫頭身體弱,又不會照顧自己,這樣的天氣,別再受了涼。”
雲謹連忙稱是,卻在這會兒聽見外頭有人敲門,忍不住道,“這會兒人人都在屋裡避雨,誰會過來?”
門一開啟,卻是應少棠站在門外,額前鬢角盡是水珠,衣襬上更是打溼不少。染香立時便想上前去,卻又礙著身份有別不敢貿然行動,夕鳶見他如此模樣,連忙讓他進屋來坐下,“應總管怎麼這會兒過來了,有什麼要緊的事兒不能等天晴了呢?雲謹再去盛碗薑湯來,給應總管壓壓寒氣。”
還不待雲謹應聲,染香便一溜煙向後跑去,雲謹將帕巾遞上前去,應少棠接過之後道了聲謝。
“多謝王妃關切,雨勢雖大,一路過來倒也還不算難行。”應少棠解開斗篷,拿著帕子擦了擦衣襟上的水漬,動作閒適隨意。他與夕鳶相處的日子漸長,彼此倒是都有些欣賞之意,故而拘束也少了許多。“這會兒過來,是王爺吩咐我前來同王妃知會一聲,顧相已經回京,如今已在宮外,跪候了多時。”
“你既說候了多時,那就是皇上心裡惱怒,不願見他?”
應少棠緩緩搖頭,而後又微微頷首,“皇上著實是心中惱火,西北戰事何其緊要,顧相就這樣貿然回京,實在不妥。然而更加不妥的則是,他回京之時帶了五百人馬,留在城外。”
夕鳶心頭驀地一驚,“怎麼竟帶了那麼多人,這落在皇上眼中,豈不是在耍威風麼?”
“正是如此,王爺已經趕入宮去,一則是擔憂丞相身體,他年事已高,這樣的氣候跪在殿外,實非長久之計。二來……也是覺得丞相怒極攻心,辦了件糊塗事,既都已到了殿外下跪請罪,又何必讓五百人馬駐紮城外呢?皇上那兒雖有王爺規勸,卻仍舊火氣難消,對丞相是不聞不問。”此刻染香將薑湯端來,應少棠含笑接過,淺抿了一口後又道,“王爺的意思是想著,到底王妃深明大義,與丞相又是嫡親父女,王妃的話丞相多少能聽進去些。規勸一番,要丞相別再犯糊塗,對丞相自個兒的身子與皇上龍體都有益處。”
夕鳶這才明白了過來,敢情宇文昊是想讓她去當一回說客,她想了一想,抬眸道:“如今那五百人馬,仍在城外?”
“寸步未動。”
夕鳶緩緩點頭,眸中亦沉了下來,起身同雲謹吩咐道,“去將吉服斗篷都拿來,吩咐門上備馬車,遞牌子入宮去。”
應少棠卻更快一步,“馬車已經吩咐人備下了,至於遞牌子也大可不必,宮門上的人都已經受了吩咐。我先去門外候著,王妃梳洗好了,咱們便可出發。”
他說罷便要出門去,染香卻急忙跟上,關切道:“應總管方才淋了雨,斗篷都沒幹透,就這樣出去豈不是要著涼?王妃去內堂更衣,不如總管就在外室候著,也免得受外頭風雨吹襲。”說完,又求助似的望了夕鳶一眼。
她的心思夕鳶豈會不懂,何況她倒也沒有說錯,應少棠如今這樣出去,只怕也不會回屋去更衣了,屋裡怎麼也比外頭暖和幾分,便點了點頭道,“染香說的不錯,這會兒正是多事之秋,應總管可別再累病了自己。雲謹陪我進去更衣,染香燃個爐子起來,替應總管烘烘衣裳。”
在內室之中,只聽雲謹低聲道,“香姑娘待應總管是一片真心,只可惜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