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去京城走一趟,說服他們放人。”那人說。
“他們怎麼會聽你一個翻譯的話呢?”威妥瑪並不相信。
那人笑了笑說:“家父在世時與京裡有些要員關係不錯,何況若我以英方代表的身份去諒他們也不敢怠慢。”
“可那不就便宜這幫中國人了!”威妥瑪憤憤的說。
“威妥瑪先生,聯軍大部隊後日便到,等巴夏禮先生他們安全歸來,立刻揮師北進,也不必管清廷是什麼意思,他們同意條件也好不同意也罷,只管先把北京佔了再說。到那時,咱們想要怎樣便是怎樣。”那人一臉得意的說,彷彿他不是中國人似的。
威妥瑪考慮了一下,然後說:“那好,一切就委託給你了。”
七 君臣相見
養心殿裡,咸豐親自召見了圖察哈臺。他看著這個健壯魁梧的滿洲漢子,打心眼裡喜歡,他說道:“朕聽說你在東嶽廟曾大罵巴夏禮?”
圖察哈臺自進了養心殿便頗為緊張,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皇上,心裡按捺不住激動。一聽皇上問話,他急忙跪倒:“洋人可恨,奴才這才罵他。”
咸豐笑道:“罵得好!快起來說話。”
圖察哈臺聽了頗覺痛快,心想,別看皇上長的像個漢人文弱書生,可見識確是比那個怡親王強。他站起來說道:“皇上聖明,奴才跟著皇上就是死也心甘情願!”
肅順在一旁聽了這話,不悅道:“皇上面前說什麼死不死的?說話小心點,沒規矩。”
圖察哈臺看了肅順一眼,見他一張麻臉,眼睛細小卻閃爍著精光。一見這目光,圖察哈臺心裡暗說,這人的眼神竟和曾國藩如此相似。
咸豐道:“哎,肅六兒,他久在沙場自然不懂得規矩,你和他認真幹嘛?何況他說的也沒錯嘛。”
肅順心知咸豐今個兒龍顏大悅,所以也不敢過分,於是說道:“奴才知錯。”
咸豐微微一笑道:“今個兒誰都沒錯,來來,都別杵著了,坐下說。”
肅順忙道:“謝皇上。”看見圖察哈臺沒有說話,便又說:“謝恩啊!”
圖察哈臺又“噗通”一聲跪下,衝著咸豐連磕幾個響頭,邊磕邊說:“奴才,謝主龍恩!”
咸豐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快起來、快起來,肅六兒,今個兒朕實在是太開心了。”
肅順趕忙附和:“皇上開心,奴才也跟著歡喜。”
咸豐笑著說道:“圖察哈臺,朕聽說你有一柄大刀很是威猛?”
圖察哈臺道:“回皇上,奴才是有這麼一柄刀。”
咸豐道:“刀在何處?朕想見識見識。”
圖察哈臺道:“刀在昭德門侍衛處,來的時候留在那兒了。”
咸豐道:“肅六兒,派人取來,朕要看看。”
肅順道:“皇上,這似不妥吧?”
咸豐道:“有何不妥?肅六兒,朕今日難得高興,你可別敗了朕的興致。”
肅順縮了縮脖子道:“奴才不敢,奴才這就命人去取。”說完退了出去。不多時,已將哭狼送到咸豐面前。
咸豐摘去罩在哭狼外面的番布,一陣冷氣撲向咸豐,讓他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好霸氣的刀!”咸豐讚道。
“皇上好眼光。”圖察哈臺也讚道。
咸豐得意的一笑,用手撫拭哭狼的刀身,冰涼的感覺掠過他的指間滲進他的心裡,他點了點頭,輕輕的敲了敲刀鋒,說:“此刀有名否?”
圖察哈臺道:“哭狼。”
“哭狼?”咸豐啞然:“怎麼叫這個名字?”
“回皇上,”圖察哈臺道:“這刀是當年睿親王傳下來的,據說名字是他起的。”
“睿親王?”咸豐以手加額,忽然說道:“多爾袞?”
“對,就是他。傳說睿親王當年就是用這柄刀領著八旗勁旅掃蕩中原的。”圖察哈臺說。
肅順又插話道:“你知不知不道多爾袞幹過些什麼?竟在這裡……”
“肅六兒……”咸豐打斷肅順:“事情都過去了這麼久,何況高宗純皇帝已經為多爾袞平反了,還提它幹嘛?”
“嗻。”肅順嘴裡應著,卻瞪了圖察哈臺一眼。
咸豐怔怔的看著哭狼,忽然說道:“此刀揚我國威,朕賜它個新名字吧。”
圖察哈臺不知該如何作答,乾脆說:“奴才聽皇上的。”
咸豐略一沉吟,說道:“先帝當年曾為朕自創的刀法取得一名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