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六管,轉膛發射,零部件也做了簡化。”
“鯤宇是從哪裡弄來的這比利時國排搶?”周開錫好奇地問道。
“比利時國商人曾向寧廠(指金陵機器局)兜售此種排槍未果,此即是比國人所攜來之樣槍,生意未成,比國人便將此槍棄在寧廠,一直存於寧廠庫內,我聽說後便給要來了。”林義哲笑著說道,“為了能用於新船武備,此槍現在已然被我改得面目全非。”
“鯤宇有心了。”周開錫聽到林義哲為了增強新式蒸汽輪船的武備而煞費苦心,不由得感嘆不已。
“趕得早不如趕得巧,周大人,來來來,試試。”林義哲說著,上前又檢查了一下,將這挺“林氏機槍”調整到了待發射狀態,又將槍口對向不遠處一棵碗口粗的大樹,便請周開錫上前試槍。
周開錫定了定神,依照林義哲的操作辦法,一手握住調整方向的握把,一手緩緩搖動起了搖把來。
“突突突……”伴隨著陣陣輕快的射擊聲,“林氏機槍”的槍管不斷的轉動,噴吐出道道夾帶著白煙的淡黃色火焰,那棵被當成了靶子的大樹樹身上剎那間碎片橫飛。
周開錫一時間目瞪口呆。
此時周開錫的手仍然機械地搖著搖把,子彈不斷的射出,擊打在樹身上,樹身很快便被削去一大塊,不一會兒,大樹便搖搖欲倒。
聽到周圍的林府僕人和船政工匠發出的驚叫聲,周開錫這才意識到樹要斷了,急忙停了手,而就在他的手離開搖把,槍管不再轉動的那一刻,“喀嚓”一聲,大樹攔腰斷開,“轟”地折倒在地。
周開錫吃驚地看著這一幕,他的眼睛瞪得溜圓,眼珠幾乎要掉出眼眶。
林義哲笑呵呵地欣賞著周開錫那震驚無比的樣子,心裡一時也滿是成就感。
並不是誰都能夠“竊取”加特林的專利,把“蒙提格尼”排槍變成“林氏機槍”的。
而自己之所以能“變廢為寶”變得如此成功,完全得益於在後世的那些不為人知的特殊經歷。
林義哲雖然正式的職業是心理諮詢師,但他一直愛好手工製作,尤其偏愛金屬製作的武器模型。為了能夠熟練掌握金屬加工的各個環節,他曾經給一位老鉗工當過兩年學徒,其狂熱程度可見一斑。
記得那一年,林義哲應一位留學美國的朋友的邀請,去美國旅遊,正趕上美國南北戰爭150週年,美國各地都在舉行紀念活動。林義哲的這位朋友是一位古代槍械模型的發燒友,帶林義哲去參加了他認識的一幫美國同好複製古代槍械的表演集會,在會上,林義哲親手和美國朋友一道,複製了一挺南北戰爭時期的加特林機槍,並進行了試射表演,可以說過足了槍癮。對於林義哲來說,那是一次極為難忘的寶貴經歷。而他對加特林機槍的構造如此熟悉,即來源於此。
而林義哲之所以知道金陵機器局有一挺“蒙提格尼”排槍,還是從一張網友上傳的老照片上得來的。
那一次林義哲在各大BBS上橫晃,偶爾看到一張晚清時的金陵機器局的老照片,那是兩名清軍軍官和一位工匠同一堆武器彈藥的合影,發貼者將照片曬出來,請網上同好猜這張照片上的武器是什麼。林義哲一眼便認出來了上面的兩種武器:“康格里夫”火箭和“蒙提格尼”排槍。
事後林義哲專門查閱了史料,得知這張照片是比利時人拍攝的,當時比利時軍火商想清理掉庫存的舊戰爭物資——大批“蒙提格尼”排槍,便打起了急需西洋軍火鎮壓太平天國運動的清朝政府的主意。比利時人向中國方面大肆吹噓“蒙提格尼”排槍的威力,建議大量裝備清軍,但中國方面在經過審慎的考核之後,沒有接受比利時人的推銷。比利時人大失所望,走的時候竟然連樣槍也沒有帶回去。因而這挺“蒙提格尼”排槍自那時起便一直在金陵機器局的倉庫裡吃灰,直到中法戰爭爆發,才有人又想起它來,將它拉到了北寧戰場,最後被法軍俘獲。
而現在,因為林義哲的關係,這挺身世坎坷的比利時版“蒙提格尼”排槍的命運,也已經得到了改變。
“‘萬年清’艦炮力太單,遠戰尚可支應一時,近戰則難以為力。”林義哲說道,“若能將此連珠槍置於桅盤之上,敵船來時,居高臨下擊之,便可多殺傷其水手。”
“此連珠槍真船戰近搏之利器也,‘萬年清’艦正好可用。”周開錫一時間對林義哲佩服得五體投地,此前因船政換址和林義哲所產生的芥蒂至此全消。
此時,在屋內鬨著孩子的陳婉透過窗戶向外望去,看到林義哲和周開錫在那裡談得熱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