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舊址已被破壞殆盡,若重新夯土打樁,形同重建,不但浪費人力物力,且未必堅固,若颱風再度來襲,豈不又是一場無用功?”林義哲仍是神態平和的侃侃而談,只是聲音略高了些。他聽到周開錫說換址耗費財力人工,便順勢給他算起了經濟帳,“難道我等非要再經歷一場颱風之災,將無數錢糧性命耗於無用之地不成?”
聽到林義哲的分析,周圍吳仲翔等幾位船政官員雖未說話,但從表情上便能看出,他們心裡是贊同林義哲的意見的。
“林鯤宇!你如此處心積慮要換廠址,究竟是何居心?”周開錫急了,見算經濟帳不成,便乾脆打出了道德牌,“此地是左公千挑萬選深思熟慮才定下的,左公之思慮深遠,豈是你能比的?你沽名釣譽,妄發議論,欲置左公於何地?”
聽到周開錫話裡話外反對換址竟然是為了顧全左宗棠的面子,林義哲心中怒氣升騰,但他言語之間,依舊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
“敢問周大人,是左公的顏面要緊,還是這船政上下千餘口的身家性命要緊呢?”林義哲微微一笑,反問道,“周大人口口聲聲咬定舊址為左公選定,不可更換,若是船政因此再遭劫難,左公得知竟是為其虛名所累,顏面又將何存?周大人這又是欲置左公於何地呢?”
聽到林義哲話語如同刀鋒般犀利,切中要害,但言語平和,神情自若,一副“聖人怒發不上臉”的樣子,沈葆楨等人心驚之餘,也不禁暗暗讚歎起來。
周開錫讓林義哲一番話問得啞口無言,只是一張臉憋得通紅的坐在那裡,瞪著林義哲。
“還有這‘第一號輪船’,周大人是不是也要說,是左公訂下的船型?”林義哲看到周開錫尷尬的樣子,索性開始吐槽起“第一號輪船”的船型缺陷來。
“此船船型,外觀看似為炮船,而機艙、貨艙幾佔船內空間三分之二,受彈面積大增,以之出海作戰,必不敵真正之炮船。而較之商船,運貨量又小,無力和商船爭競。此等非驢非馬之船,造來何用?”
“你放肆!”周開錫大怒,一拍桌子,戟指林義哲,大聲喝道,“林鯤宇!你眼中還有左公嗎?”
“在下眼中,只有大清的船政,至於其它……”林義哲迎上了他的目光,冷冷地答道,“卻是不敢有的。”
“你……簡直是狂妄!”周開錫的臉幾乎成了豬肝色,猛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但他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