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了吳無玥,“這位是怎麼活著回來的?”
吳無玥訕訕一笑,世間多有奇人,有的人就是有本事改頭換面,做到隱藏在人群中,無人能察覺的本事。“王爺,貝志鋮也許是家學淵源吧,天生有泯然眾人的本事。”
“把話講清楚了,藏一半掖一半的,像什麼樣子。”朱由檢沒有好氣地瞪了一下吳無玥,這人神秘兮兮的,他認識的人也都不正常。
吳無玥倒也不是不想說,而是說來話長,那些世家遺民們,藏在民間,一代一代,帶著先人的理念,守著不改的風骨,但是最後還是躲不過政局的變革,刀劍的無情,越來越少了。
也許沒有朱由檢這個人,等著大明氣數將盡,被北邊的後金人打入中原之地後,就沒有多少人還能留下來了。他們有人躲過了元朝,卻也沒有在明朝中真的再起,而這百來年的朝局,從張居正之後,就越來越烏煙瘴氣了。
“我還真說不清貝志鋮祖上師承哪家,他們這一支都是單傳,有個說不上是大本事的本事,懂得一些趨利避害的手段,到了陌生的地方,也不會讓人注意到。”吳無玥勉強找了一個話頭切入,“我的那張地圖,就是他給補全的,他擅長工筆畫,鷹鶻畫的尤其好,要是王爺相信,就與唐朝的貝俊也許是一家人。”
那張記錄詳盡的地圖可不是簡單的東西,朱由檢聽著吳無玥的話,稍微的愣了一下,原來以為是吳無玥家中傳下來的東西,沒有想到這裡頭還有貝志鋮的事情。“算了,我也不是一定要追根究底,只是人一定要可靠才行。膠州灣那邊的事情,可不是小事情。不過既然無玥你覺得可以,那就用他吧。”
吳無玥聞言神情一鬆,朱由檢說來也算是用人不疑了,雖然不疑不代表真的信任,但是能到這一步就很好了。說來像是他們這些身上藏著一些舊事的人,並不像是世人想的那樣,一定會入朝為官,要封王拜相出人頭地,因為歷史與過去早就說過一個道理,王朝更替難以避免,有些所謂的功名利祿還不如花間一壺酒。大隱隱於市,也許才是最好的歸宿。
就聽到朱由檢繼續說,“膠州灣那裡的造船才是最關鍵的,圖紙希聲已經帶來了,工匠們也從福建那裡引入了一些,那些人的安置,你讓謝蘊修與貝志鋮看著,還是以厚待為主,但是風聲是萬萬不得露出半分的,在黃島上頭的事情,也會有一對錦衣衛看著,這裡面的關節你需要與兩人事先說個明白。他們雖然有才,但是都是獨自生活慣了,就怕不習慣有人看著。”
吳無玥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民間對錦衣衛的風評,算不是正面,他們的狠辣也是深入人心的,而辭官的謝蘊修還有古怪的貝志鋮太久沒有與這些人打交道了,就怕適應期會長了一些,這可要不得。“王爺,我想再回一次膠州灣,當面囑咐他們。還有一些事情,也要稍微交代一下。”
“這個時候離開?”朱由檢稍微猶豫了一下,吳無玥在信陽其實也就是一個大夫的作用,當然是大材小用了,但是他還帶著小土豆呢。“說起來確實是應該讓你走,與我一同困在這裡不是一個事情,但是……”
還沒有等著朱由檢決定吳無玥到底應該何時離開,一道聖旨到了信陽。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聞信王長子聰慧伶俐,品性敦良,賜名朱慈烜。又及信陽苦寒,信王為民勞心多時,朕甚念之,著信王攜子回京。……”
朱由檢跪在地上,這聖旨後半段那些巴拉巴拉的話,也沒有在聽下去的必要,總之就是一句話,老哥想他了,聽說他的孩子身體也不算好,還不回來,這裡有太醫可以看病,信陽那個地方有什麼好的大夫啊!還不馬上給我把全家人帶上都回來。
“恭謝聖恩。”朱由檢雙手過頭,接過了這道他看起來簡直就是不知所云的聖旨,卻還要在臉上笑著,讓王承恩把打賞的錢給了那個傳旨的太監,別說這個是熟人,也是魏忠賢身邊的人。
高公公接過了荷包,就過手的那個片刻,便察覺出了這裡頭的分量實在,頓時在心中就樂了起來,信王是個上道的人,他這一路從京城來,可是受了不少的風塵。“信王,雜家也就是個傳話的,京中皇上對您甚是思念,您要是能夠早日動身就更好了。魏公公託雜家帶了一句話,就和王爺您出京的時候說的那樣,在外頭玩久了,總是還是家裡頭好。”
簡直就是不知所云!朱由檢心裡頭前些日子剛壓下去的氣,又被竄了上來,看來這聖旨根本上是魏忠賢的手筆。“還勞煩魏公公關心,本王甚是感懷。高公公這一路也是看到了,此地與京城自然是不能比的,還是家裡好啊。不過高公公這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