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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齊粟娘一呆,“竟是沒有個消停的時候了?”

陳演抬手給她扇風,“我想著,終是這漕河漕運是個大害。”

齊粟娘半晌沒明白過來,陳演半坐起,低聲道:“江南水利,以漕運為先,灌田次之。漕河上閘口壩口幾百個,多半是為了卡住水源,水少泥便多。黃河、淮河因為離得最近,受害最深。再者,挖河通渠都是為了漕運便利,甚少顧及沿岸河流湖澤天然地勢。元、明開始挖了幾百年,哪裡又不出問題,以後還要繼續挖下去,哪裡又能一勞永逸?”

齊粟娘仰起身子端詳陳演,她心中明白陳演的話,若換成前世用詞,指的是生態破壞,引發水災,只是這事兒過了多少年仍是沒能有多少改善,不由柔聲道:“你說得甚是,不過皇上以河工、漕運、三藩為心中至重之事,這漕運仍是國家命脈所在,糧、鹽、軍、郵皆賴此河運轉……”

陳演慢慢點頭,“我也知曉這些,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我只是看著今日高家堰上地情形,心裡不安,這一處如此,江南沿岸有多少處也是如此?萬一此處失守,河水反湧,各處堤壩哪裡又能擋得住?”

齊粟娘聽得心驚,想起在洪水裡逃生的慘痛,不由輕呼道:“陳大哥,高家堰竟是如此經不起?還會像幾年前那樣”敞開的竹窗裡夜風吹過,齊粟娘竟是感到一絲冷意。

陳演見她心慌,連忙抱她一起躺下,安慰道,“粟娘,你別怕,這回趕在汛期前把堤補好,定是無事。”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我不該和你說這些,嚇著你了。”

齊粟娘心下稍安,撫著陳演的面頰,“你不和我說,你去和誰說呢,這些話兒總有些忌諱……”

陳演抱緊了齊粟娘,齊粟娘輕輕撫摸著他地脊背,柔聲道:“快睡吧,明兒還要早起呢……”

第二日清早,天方矇矇亮,陳演開啟門,清晨的涼風撲面而來,他回身摟住齊粟娘,“你再睡一會,別急著打水洗衣地,我不換衣也成。”齊粟娘笑瞪了他一眼,正要說話,就聽得馬蹄聲大作,兩人愕然看去,一騎河差沿堤策馬而來,手持符信,“陳大人,河道總督張大人召你至淮安,有事商議,請即刻起行。”

陳演一愣,轉向齊粟娘,“粟娘,我差人送你回去,你在家裡好好休息幾日。”面上露出微笑,“平日裡蓮香在咱們家時,我也覺著她性情好,她和你能說上話。她在許府裡做丫頭時卻不便。

如今漕上的事兒消停了,她也要出嫁,你現下回去正好能趕上蓮香地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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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連家後宅的蕊兒(上)

著清晨涼爽,齊粟娘收拾了東西向清河而回,進門時晚。她想著蓮香的親事,心頭卻是煩惱。說到底,若是她遇上這樣的事寧可死了也不能嫁給連震雲,然則蓮香當初她因許寡婦之事對許老太太雖有所不滿,但與蓮香相處,卻知她行事全不一樣,竟是個大宅門裡難得的人,論性情只怕還在相氏之上。若不是因著她平日裡在陳家吃穿用度雖是不挑,但顯也是許家大宅門裡嬌養慣了,不是個能吃苦的,否則許老太太開口要將蓮香送出時,她難說會不會應。但她再喜歡蓮香,她也只是罪臣家奴,這世上女子論婚嫁,頭一件便是門第出身,而後才是嫁妝,容貌、品性多是擺後。進了門的名份,也多是看著出身。但這世道沒有孃家依靠做正妻都是難事,何況是蓮香這沒名沒份的侍妾?她明知無望,仍是不能不爭,仗著陳演清河一縣之主的官勢,她六品命婦的臉面,替她強求正室之位,雖是不成,卻終是得了個有名份的偏房之位。但正妻與妾室,終究一個是主,一個是奴,因著出身是家奴,嫁出去了也是奴……

家奴啊……齊粟娘苦笑著,論出身門第,她也不過是個逃奴,是陳娘子買下的丫頭罷了。陳演雖是一力相護,但她若是沒有在宮中侍奉過太后、皇上,若是沒有那位爺的臉面,若是齊強沒在九阿哥府裡做管事,這六品命婦,官家正室之位,憑什麼輪到她來坐?憑什麼又能讓她安安穩穩獨佔夫君,還能佔個好名聲?許寡婦如此容易被她逼退,不過因著她無人依仗,而她有人依仗罷了……

齊粟娘站在家門前,遙望北方。紫禁城,絕不是真地遠在千里之外啊……

第二日近午,齊粟娘從市集買菜回來,方洗澡換了衣,就聽到後院上響起叩門聲,開啟門一看,笑著迎了相奶奶進門。

她倒了一盞吊在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