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的話古怪。哪有一開口就問人家女孩子嫁了幾戶人家的; 這必然事出有因吶!
見羅正濤夫妻兩個也在,便皺著眉頭道:“羅兄弟和羅嫂子快進來; 不是約好了幾天之後才放聘禮的; 怎麼今日來了?難不成有什麼變故。”
羅正濤夫妻兩個沒一開始那麼焦急了; 但臉色卻越發不好; 推道:“可不敢; 趙三嫂子家的女孩子貴重; 許了幾戶人家。我怕攀上您這一門親,以後您後悔!”
這話說的越聽不懂了; 王氏看看羅正濤夫妻,又看看路寶善夫妻; 臉上全是疑惑。
西廂房的孫氏顯然是看見這邊的變故了的,心裡發緊,只道不好!這明擺著是事情敗露了。人家上門來,找事呢!
趙鶯鶯機靈,立刻叫趙芹芹:“芹姐兒; 你去找爹和大哥回來!”
無論是什麼事,總之不會是好事。而這種場合,家裡的男丁到場總是好的。
等到趙芹芹飛一般的從後門去找趙吉和趙蒙,趙鶯鶯又對趙蓉蓉道:“大姐,這事兒還不知道好壞,你先進屋!”
從稱呼和對話上來說,趙鶯鶯知道這件事和趙蓉蓉的婚事有關。既然是這樣,身為待嫁的大閨女,趙蓉蓉最好是不要出面。因為不管是不是她的問題,她出來只會讓事情更亂。
趙蓉蓉一個閨閣裡的姑娘,哪裡見過這種場面。這時候趙鶯鶯說什麼,她自然就是什麼,跺了跺腳就躲到房間裡去了。
到了這時候趙鶯鶯才去請家裡輩分最大的方婆子,果然方婆子一出來口稱‘親家’:“稀客稀客,鶯姐兒還不去倒茶,這可是你姑爺家的貴客!”
路寶善夫妻也好,羅正濤夫妻也罷,都比方婆子低了一個輩分,自然不好再拿大。於是聲氣平了一些,只羅正濤的老婆還哼哼道:“哦,親家,就是不知道親家奶奶說誰是您親家呢。”
方婆子不解其意,笑著道:“親家說的什麼話,自然都是我家親家啦!”
路寶善夫妻聽了立刻跳起來嚷道:“我說的吧,我說的吧,趙家蓉姐兒可是許了我家的。”
羅正濤老婆也嚷了起來:“什麼玩意兒!事上沒見過這麼荒唐的,一家女許兩家,趙三嫂子你真是好大的臉,消遣我們這些人玩兒呢?剛剛還說是把蓉姐兒許我家了,這時候老太太又說路家也是親家,呵呵,您到底有多少個親家!”
說這話的時候羅正濤老婆的手指頭幾乎戳在了王氏的鼻子底下,唾沫星子已經噴在了她臉上。但她那理直氣壯的樣子,讓王氏愣神,根本不敢躲。
大概是說懵了,王氏根本沒想清楚事情首尾。倒是旁邊聽著的趙鶯鶯明白過來了:“我姐才沒許兩戶人家,路家下聘禮的不是我大堂姐麼!”
這石破天驚的一聲,一下把所有事情都抖落出來了。這話是趙鶯鶯說的不假,但是在她說出來之後就沒有人關注說這句話的人了,所有人都在關注這句話本身。
羅正濤夫妻和路寶善夫妻也不是蠢人,腦子一轉就知道發生什麼事兒了。路寶善夫妻兩個眼珠一轉,立刻道:“我哪裡知道是你大姐還是你堂姐,我只知道請了張媒婆,說的是你家的親!”
王氏這時候戰鬥力也恢復了,想清楚前後之後怒氣直往腦門子上躥——這些日子的事情全想通了!
但是她並不為想通了事情而高興,因為她很快明白過來,孫氏和張婆婆商量這樁婚事的時候是利用了蓉姐兒。若是事情成了還好一些,現在事情沒成,這些人家來鬧,蓉姐兒的名聲不知道該傳成什麼樣兒!
“呵!明人眼裡不說暗話,張婆婆做媒從來不落下話柄,她是真跟你說過是和我家蓉姐兒做親?還有你不妨把生辰八字拿出來,那是我家蓉姐兒的不是?最重要的聘禮的禮書,你倒是去問呀,可是送進了我家的門檻。”
王氏是和孫氏練出來的一張嘴,話說的快,讓人根本沒有插空的機會。再加上她說的有理有據,路寶善夫妻兩個一下愣住了。
但是他們也很快反應過來,大聲道:“說的好聽,誰知道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說不定是你們傢伙同你二哥家早就通氣好的呢?你們是真親戚,一個院子裡住著的,一起騙我們外人不是手到擒來?”
王氏氣的眼睛發紅,正好這個時候趙吉趕了回來,就聽到自己媳婦恨聲道:“誰說的真話,誰說的假話?我自然敢向天發毒誓,這件事我家一點兒不知情。至於那等撒謊作假,那人家做箋子的人,我敢說他們自有老天來收!死後下拔舌地獄還債。”
孫氏貼著門板聽外面動靜,聽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