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雖說都是收活計的,但情況有不同。有的繡莊可沒有這麼幹脆!他們往往做出一副愛要不要人憎鬼厭的樣子,就為了把價格往下殺一點再往下殺一點。
雖然不知道這家彩秀坊是什麼做派,但至少現在看起來並不討厭,算得上是上上籤了。
於是張姐兒拿出藍布小包袱,把裡面的繡活兒給夥計看:“小哥煩請看看這個,算是個什麼價格。”
剛剛說話的時候乾脆又禮貌,這是夥計學的好,始終是見人三分笑,講究和氣生財。這會兒和生意相關又不同了,再不能輕輕鬆鬆放過。於是拿起繡活兒,翻來覆去地打量。
末了道:“姐兒這活計做的熟,也算是樣子時新,可是比起上上等的繡活還是差遠了。要說看價錢評定,這最多也就是個中下等。”
其實這也算是不錯的了,這些繡莊往外收活計又能遇到幾個趙鶯鶯那般的?大多數都比不上繡莊繡女做的,只能算是下等,也就是剛剛達到繡莊收活計的標準——這樣的其實就算是普通姑娘中的佼佼者了。
張姐兒聽了,眉毛一揚想要發火,到底忍住了後帶出笑意來:“小哥,你再仔細看看,哪裡就是這樣了。我過去都是在城東那邊住,那邊賣繡活兒都算是中等、中上等,這一下落到中下等怎麼可能呢。”
這話其實不太真,她的活計做過中等,可是就是那麼一兩回而已,更多時候就是中下等下等這樣。只不過現在誰能來拆穿她,肯定是由得她自己來說了。
繡莊的夥計見年輕姑娘多,可不是旁的鋪子小年輕,一個漂亮姐兒帶幾分笑說幾句軟化就會動容的。夥計只把手一攤:“那您還是送到之前的鋪子去罷,我們鋪子確實只能當中下等活計來收。”
說真的,現在繡莊對於這種活計其實也是愛要不要。現在揚州城裡生意不如以前好做了,繡莊的大頭仔上層人家那裡,所以還可以。可是類似於這種下等的活計,那是賣給普通人家,可不好賣了!
張姐兒正待說什麼,忽然看到門對面本來閒站著的活計殷勤上前到門口接人:“哎哎,這是崔七奶奶來了!這可稀奇了,您不是夏日裡不做活計的?還是今年有空閒打算坐一坐?您這邊坐著,我去給您上茶!”
張姐兒瞥了一眼,看到夥計把一個美貌少婦請到了座位旁邊坐著,然後忙忙地區倒茶。一直站在櫃檯後面八風不動的掌櫃也出來了,半彎著要和那少婦說話,神態和煦非常,說不上低聲下氣,至少是有一些討好的意思的。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女子,頭上梳著精緻的望仙髻,首飾卻不算誇張。也就是一支小金釵,兩朵珠花而已,素雅家常。上身著一件月白色圓領斜襟繡瓔珞花紋寬袖衫,下身一條淺紫色折枝玉蘭裙,一雙湖藍繡花鞋露出一點鞋頭穗子邊邊。
看得出來算是個殷實富裕人家的少奶奶,可要說大戶人家卻又算不上了。於是疑惑問道:“那是誰家的婦人,你家鋪子上下竟然這樣奉承,難不成是大戶人家府邸裡買辦娘子?”
在張姐兒看來,能讓繡莊如此看重的那當然只有大主顧了。隨身連個丫頭都沒有帶,打扮也不如何奢華,自然不可能是大戶人家的太太奶奶。於是她一下想到了那些深宅大院裡管著採買的管事、買辦,他們也是繡莊的座上賓呢!
夥計聽了後就笑道:“姐兒說自己是新來咱們這邊的,那自然是不認得。那位奶奶是崔家七奶奶,家裡男子漢是這條街上崔家酒坊的老闆——崔七奶奶的繡活兒手藝算是咱們這一帶首屈一指的好,有些時候繡莊繡娘都做不來的活就得去求她。對這個想,平常掌櫃的自然也會好聲氣一些。”
第216章
趙鶯鶯才跨進彩秀坊; 就有認得的活計過來接她。笑容滿面地把她引到了坐處又去倒茶,這時候掌櫃的也出來了; 笑問道:“崔七奶奶過來有什麼事兒?難道是想問活計來做?”
說真的; 真正知道趙鶯鶯有多少錢的; 除了趙鶯鶯自己外; 恐怕就只有彩秀坊的兩任掌櫃了。就連趙鶯鶯她娘; 因為趙鶯鶯如今已經不在家生活; 也很不清楚呢!
所以掌櫃的其實挺詫異的; 趙鶯鶯不喜歡夏天做活兒——其實繡娘都不喜歡夏天做活; 只不過趙鶯鶯有得選; 很多繡娘都沒得選而已。趙鶯鶯有條件不再夏天做活; 而且這是之前就已經說過了的,這時候趙鶯鶯卻來彩秀坊; 他實在不知道為了什麼。
趙鶯鶯賺的錢不少了; 她自己又沒有什麼奢侈的愛好,按照她過日子的方式; 幾輩子也花不完那些了。之前幾年就是因為這個,她始終沒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