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誰貴誰賤,而你們往往把性命這種事情看得太輕。往好了講,這叫熱血男兒,往壞了講,這叫做天性薄涼。”
袁野安靜了會兒,緩緩說道:“我讀的書不多,講不出什麼道理,但我只知道貓有貓道,鼠有鼠道,每個人的生活方式本來就是不一樣的,我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一樣也怕死。”他呵呵自嘲笑道:“如果能不死,誰願意去死?只是我們求生存的方式和一般人相差太遠,少爺瞧不起我們也是自然。”
易天行微微一笑,知道這種事情無法深談,便住了嘴。
十二個小時之後,校醫院上空的天空已經漆黑如墨,烏雲在上,無繁星點綴。
手術室上的小燈終於換了顏色。
易天行看著臉色慘白的小肖被推進了特護病房,心中一陣內疚,不知怎的卻想起了鄒蕾蕾被薛三兒手下撞斷小腿的那件事情。
站在病房的門口,他十分想念鄒蕾蕾。
走出校醫院,迎面卻有一輛警車。
一個警察走了上來,攔住了易天行和袁野的去路,先前依著易天行吩咐悄悄呆在外圍的鵬飛工貿的人,這時候見警察攔路,趕緊顯出身來,十幾號人將校醫院口堵住,看著氣勢頗為囂張。
警察先是一愣,似乎沒有想到易天行這個學生身後竟然有這麼大的勢力,接著卻是面色一黑道:“怎麼了?聚眾鬧事?”
袁野笑著走上前去問道:“請問有什麼事嗎?”
警察道:“誰是易天行?”
易天行走上前來。
“你跟我們回局子,把今天的事情做一下筆錄。”
易天行一頭霧水問道:“什麼事情?”轉臉望向袁野,誰知袁野也是不清楚,攤開雙手,低聲道:“公安都來了,應該不是你和汽車賽跑的事情。”
警察把車門拉開,道:“請吧。”
袁野手下一干人不幹了,罵咧咧道:“不說清楚就去,去什麼去?”
警察木著臉道:“我們調查過了,送那個傷者來醫院的就是這個易天行,我們只是讓他解釋一下,那個傷者的斷腿是怎麼回事。”
第六十三章 回到省城(下)
易天行眉頭一皺,心知公安斷不可能如此積極,一定是有人報案。正想著,打外面有一箇中年人笑呵呵地走了過來,遠遠就喊著:“袁老大,什麼事兒讓您來醫院?是不是家裡有人翹了?”
袁野湊到易天行耳邊說道:“少爺,這就是前些天我提過的城東彪子,估計今天就是他找的麻煩。”
易天行微微一笑,卻看見身邊漸漸圍攏起許多人來,當中大部分是省城大學的學生。他眉頭一皺,一方面是不想和彪子這些黑道人物有什麼接觸,二來也不願意在學校裡鬧出風風雨雨,於是老老實實上了警車,回頭對袁野道:“你們先散了,不要叫人看笑話。”
那個叫彪子的人似乎沒想到古家新近派到省城主事的少爺竟然如此怕事,愣在那處不知如何是好。
易天行臨上車門時回頭看了那人一眼,微微一笑,卻叫那個彪子渾身冷了三分。
事情說麻煩就麻煩,說不麻煩就不麻煩,雖然是彪子報的料,公安請的客,但當易天行如此配合地進了派出所後,警察對他倒也客氣,畢竟知道這是目前省城古家名義上的當家人,自然面上不會太過為難,只是依著規矩問著筆錄。
但筆錄確實很難寫,漏洞四出。易天行根本沒有辦法把這件事情講清楚,小肖是如何受的傷?為什麼傷口那麼齊整,明顯像是刀傷?他在魚塘那裡做什麼?為什麼魚塘外面的林子被燒的差不多光了?
諸多的疑問讓問筆錄的警察皺起了眉。他發現眼前這個一臉平靜的大學生似乎真的很有嫌疑,至少也是不肯吐實,於是淡淡說道:“易天行,這件事情你最好能說清楚,不然你的嫌疑最大,恐怕就得在局子裡呆會兒時間了。”
易天行苦笑一聲,心想叫我怎麼說?難道要我說是一把仙劍把小肖和霰彈槍同時劈成了兩半?
警察見他沉默不語,又規勸道:“我們瞭解到,你來省城後,古家一直很平靜,我想這件事情肯定不是你惹出來的。”他用手上的鋼筆輕輕點點桌面,良久後緩緩說道:“是不是城東彪子做的?”
易天行猛一抬頭,呆了半晌後呵呵笑道:“這是哪裡話,不是他向您報的案嗎?”
警察微微笑道:“我知道你們這些道上人物有什麼事情都喜歡私下解決,不過今天那姓肖的小子傷的太重,我希望你不要因此掀起什麼血雨腥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