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玥更偏向後者，所以才敢問得這麼直接，反正以他們現在的關係而言, 他就算不喜歡她，應該也不會像以前那樣笑話她了。

嚴京昭被她直勾勾地盯著看，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見底, 只映照出了他一個人。

他心裡陡然升起一股燥意, 體溫好像又高了幾個度，燒得他神志不清, 引以為傲的大腦此刻也無法運轉, 慾望在脹痛中生根發芽。

嚴京昭用僅存的理智抑制住了那股衝動, 抬起蓋住她的眼睛, 故意兇巴巴道：「別這樣看著我,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想打架。」

藍玥怔忡地眨了一下眼。

他蓋得並不嚴實, 透過指縫，她清楚地看到他的臉比之前更紅了，她還以為是發燒引起的。

藍玥不確定地說：「你這是……在害羞？」

話落，眼前完全暗下去。

嚴京昭併攏掌心，擋住她最後一分視線，語氣涼颼颼的，「你覺得可能嗎？」

說話方式倒一點沒變。

藍玥：「喜歡還是不喜歡，有那麼難回答嗎？你以前拒絕我時不是說得挺快的。」

「……」

嚴京昭一直以為藍玥是個臉皮比紙片還薄的姑娘，稍微逗逗就會臉紅，沒想到還有這麼直接的一面。

也是，畢竟是在網上就敢向他告白的女人。

嚴京昭沉默了好一會兒，捂住她的眼睛緩緩說：「喜不喜歡，你看不出來？」

「是我追得還不夠明顯？」

他低啞的嗓音宛如電流劃過空氣。

藍玥呆了呆，許久才道：「你怎麼不早說？」

「我是想早說來著。」嚴京昭冷笑，「這不是沒來得及就被你分手了嗎？」

「……」

藍玥突然上手掰他遮住她眼睛的手，「你拿開手。」

她突然很想看他的臉，想知道他現在是什麼表情。

「你先閉眼。」嚴京昭極要面子，哪裡會讓她看，不肯放手。

藍玥：「我閉眼了！」

「騙誰呢。」

兩個人一下都變得很幼稚，就在床邊爭起來，嚴京昭畢竟發燒了，身上幾乎沒多少力氣，最後還是藍玥佔了上風，把他的手從眼前扒拉開了。

看清自己的處境後，藍玥陡然一僵，她此刻半坐在床邊，上半身都趴在嚴京昭身上，被子不知什麼時候掀開晾在一邊，她結結實實挨著他，一隻手還撐在他小腹周圍，熱度驚人，硬邦邦的，她甚至能摸出塊狀分明的腹肌。

「對不起！」藍玥的臉瞬間紅透，趕緊收回手從他身上起來。

嚴京昭現在的模樣可以說得上是悽慘。

他穿的單衣是鬆垮的棉布料，在剛剛的拉扯中，領口拉到鎖骨以下，凌亂不整。

男人皺眉臥在床頭，眉心出汗，眼尾濕紅，妖冶而虛弱，這張堪比林黛玉的病態絕色面容，此刻竟看上去有點可憐。

藍玥的良心作痛，她不該在他生病的時候打擾他的。

她欲蓋彌彰地給他蓋好被子，脖子以下密不透風，「你沒事吧？」

「嗯。」嚴京昭緩了緩氣，聲音沙啞說。

藍玥的心還沒放下來，就聽到他說：「就是差點死了。」

「……」

「沒想你是這種人。」他虛弱地睨了她一眼，「趁我發燒佔我便宜，突然問我喜不喜歡你……」

他一頓，看她的眼神逐漸怪異，「你最終的目的不會就是這個吧？」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藍玥又羞又窘，轉身就走，「既然你不信，那我回去好了，你好好休息。」

「回來。」嚴京昭咳了一聲，「你還沒給我答案呢。」

藍玥轉頭，「什麼答案？」

嚴京昭：「你說呢。」

藍玥反應過來，扭捏了一陣：「太快了，我們可以從普通朋友做起。」

空氣忽而靜默，許久，嚴京昭緩緩開口：「你聽完我告白，佔盡我便宜，還想和我做普通朋友？」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帶著幾絲荒唐。

藍玥：「呃……」

被他這麼一說，她也覺得自己沒理。

不等她說什麼，嚴京昭突然輕輕呵了一聲，閉上眼說：「渣女。」

「……」

為了洗脫渣女的稱號，藍玥還是留下來照顧嚴京昭，哄他睡覺，在他房間待到了很晚，直到劉飛昂回來才離開。

明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