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異靈軍一眾,他沒有和異靈軍中的哪一位交過手,但既號之為軍,總也該是數量極眾,絕不應該只此一身。況且這妖魔妖力詭異剛勁,有如此能為者,天下屈指可數,倘若是異靈軍中一員,就不會令那千里生有高手稀缺之嘆。推翻了這個想法,這隻妖魔的窺伺在側就頗堪玩味了。
幾個人這般表情,苻堅也反應過來了:“莫非妖魔又出現了?”神色一肅,“城中十數萬大軍,早有決死之心,來的正好,也教他們瞧瞧大秦銳士的厲害!”
“不必陛下輕動,鬼御營即刻出兵!”魏峰慨然應聲,想必現在鬼御營已經有了反應。
“無妨。”池棠卻淡淡擺手,“妖氣雖重,不過一身。我與韓兄倒要見識見識,陛下安坐,我等少時即歸。”話說的輕描淡寫,更是別具自信之意。
苻堅在長安城中就已見識過池棠火鴉神力,想那鬼君苻生何等可怖,一度令群雄束手,眾軍靡潰,不也被池棠一招授首伏誅了麼?(雖說最終下刀的是羅老七,但無論苻堅,王猛還是魏峰,都眼光精到的把功勞大部分算在了池棠身上。)待聽說只不過出現了一隻妖魔,登時大感放心。
池棠和韓離彼此以目示意,都已心領神會,二人身形忽的一閃,一道赤焰紅風,一曳電花藍光從宮室內飛射而出,室中玄氣激盪,早不見二人影蹤。
此時天過酉時,暮色昏暗,兩道光焰在天際分外顯眼炫目,苻堅看的瞠目驚舌,王猛施施然站起,目送光焰越去越遠,消逝於如墨天幕之中,嘴角帶笑:“了不起,池君一別經年,能為卻是更有精進,還有那位馭雷士韓君,亦是一般了得,真不知道這兩大異士卻是怎麼走到一起的,有他們在,妖魔已不足懼也。”
苻堅遠眺的目光既有敬嘆,也有著嚮往:“如此神人,若能與魏將軍一般,同為朕之大秦所用,何愁天下不定?”
“這事急不得,倘若池君前番所言為實,妖魔對人間再無染指之心,天下格局生變,能人異士自當別尋行濟天下之法,到那時,自然水到渠成。”
“但願如景略所言,則是大秦之幸,天下之幸矣。”苻堅把王猛的話當成了寬慰的勸解,語氣帶著憧憬,也帶著憾意。
君臣二人敘談,魏峰卻一直審慎的判斷著妖氣所源,鬼御營對妖魔之氣一向反應敏銳,除了少數人天賦異稟、自闢蹊徑錘鍛出的感知之法外,更多的則是依靠祁文羽以煉氣術造出的伏魔羅盤指引,百里之內,但有妖魔鬼怪之氣,羅盤的羅針便會轉動,直指妖魔踞身所在,百不失一,靈驗無比。
巡查警戒洛陽城的鬼御營官兵都配備了這伏魔羅盤,能夠那麼迅速察知池棠一行前來的鬼氣正是羅盤的功效。此際魏峰身上卻不曾攜帶,因此只能靠相比於伏魔道術還頗為粗淺的感應力來搜尋,查辨良久,魏峰才神色一動:“妖氣是從城東外燕國大營一帶傳來的,池兄降妖無虞,卻只怕和燕國大軍糾纏,反失誅妖良機。”
“哦?在燕國大營一帶?難不成這妖魔和燕國有什麼瓜葛?”王猛眼睛一亮。
魏峰搖搖頭:“這不好說,按理那吳王慕容垂也率軍在洛陽城與妖魔好一陣廝殺,打的不含糊,不應該和妖魔同流合汙。”
聽到慕容垂的名字,苻堅倒又有了興趣:“無論有沒有瓜葛,傳將令,列軍出城,為池英雄掠陣,朕倒要會一會那位燕國戰神。”
……
“什麼?這個時候秦國倒出兵了?”慕容垂眉頭微皺,氐秦軍的反常之舉令他頗為意外。
“懼他何來?他守在城裡,我們一時奈何他不得,他倒出了城來野戰,這不是自尋死路麼?我親率鐵騎當頭掩殺,打他個措手不及!”車焜陀大大喇喇的請戰,拍得胸口皮甲嘭嘭作響。
傅顏則給出了持重的建議:“尚未知秦軍虛實,按兵不動為上。”
另幾個將領也是各執一詞,有主戰的,有主守的,正堂內嘈嚷成一片。
慕容垂眼角一瞥,看到旁側空蕩蕩的席位,那是屬於慕容暄的位置,面色一沉:“已經吹了幾遍號角了?”
慕容垂一開口,正堂頓時安靜下來,眾將面面相覷,不明慕容垂意之何指。
“號角一聲,人起帳,甲罩身;號角兩聲,弓上弦,刀出鞘;號角三聲,馬備鞍,韁在手;如今這是第幾遍了?伏都王人呢?”慕容垂很有些失望,感覺慕容暄倒底紈絝習氣,不堪大用。
號角聲還在大營上空嗚嗚鳴響,盤繞回旋,堂內卻是鴉雀無聲,針落可聞,涉及王族的話題使眾將不好介面,傅顏則是面現不出所料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