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趕緊去燒飯,把桶裡的鱔魚都做了。”
秋娘聞言主動上前道:“還是我去炒菜吧。”說罷匆忙奔去廚房,桂花在一旁看著李氏和孫璟瑜,轉身去沏茶備點心。
孫璟瑜忍住心傷安慰李氏:“娘別哭壞了身子,是璟瑜粗心,娘你打我吧。”
李氏聞言抽噎著搖頭,吸吸鼻子振作道:“傻孩子說啥啊,娘哪裡捨得打你,快進屋歇著。”
孫鐵錘走在前頭,左右打量知曉兒子獨身回來,當下便料到了,忙問:“璟瑜……你落第了?”
孫璟瑜聞言扶著李氏的手一抖,沉重點頭道:“恩,是璟瑜無能,愧對爹孃長兄期望……”
一直收不住哭聲的李氏聞言傻眼,屋中其他人全瞪大眼睛不大相信的模樣。孫璟瑜更加難受,垂著頭一言不發。
孫鐵錘深深皺起眉頭,嘴巴張合幾次沒說話,鬱結的神色讓皺紋深現,拳頭緊了緊,長嘆道:“你怎就這麼回來了?”去京城大幾個月,空手而回。村中誰都道孫璟瑜會高中,會做大官,可這下,孫璟瑜灰溜溜的回來,過往一切都成空想。
孫璟瑜噗通跪地,對著孫鐵錘連磕幾個頭,悲痛的哭道:“爹孃,是我無用,是我愚昧,是我不孝,你們罰我吧。”
孫鐵錘看著孫璟瑜,痛心疾首,他祖祖輩輩都是種田的農戶,一直勤勤懇懇安心如此,卻在孫璟瑜出生後改變了根深蒂固的想法,算命先生說孫璟瑜吉人自有天相,將來讀書做官的富貴命,躲也躲不過的福氣,故賜名璟瑜。從那以後,孫鐵錘便似多了璀璨的期望,想盡辦法讓孫璟瑜讀書,讓他離先生說的那條命運之路越走越近,從孫璟瑜一舉奪得廩生,十二歲的廩生,多少年才出一個這樣的少年才子,孫鐵錘似乎清清楚楚看到孫璟瑜光明的仕途,孫家會由孫璟瑜改變,光耀門楣的大事在他兒子手上實現了,就算是砸鍋賣鐵他也會讓兒子讀書赴考,就算是全家餓肚子也得供兒子一路直前。
可如今,他讓兒子讀書,給他湊錢赴考,辛苦這麼多年,他卻落第了。
孫鐵錘平時脾氣甚好,鮮少生氣,更別說打人。然此時看著跪在眼前的孫璟瑜,孫鐵錘不由得滿心起火,抓起平日趕牛的鞭子揚手便往孫璟瑜的背上抽去,刺耳的聲音驚醒旁人,孫大海頭個反應過來,趕忙衝上去拉住孫鐵錘勸道:“爹別生氣,爹你怎能打二弟!”孫鐵錘力氣大,孫大海根本拉不住,拉扯間孫璟瑜又捱了幾鞭子,疼得一聲不吭,全都咬牙受住。
孫璟瑜越是不吭聲,孫鐵錘越是惱火,收不住韁繩,不受控制地想抽人,抽了一下又想抽第二下,孫鐵錘如發了狂的蠻牛,誰都拉不住。
李氏哭喊著衝孫鐵錘罵咧:“你個沒良心的老頭子,你要抽抽你自己去,別抽我兒子,老不死的你造孽喲璟瑜你快躲開啊!”李氏拉開孫鐵錘,焦急的去拽孫璟瑜,孫璟瑜一動不動,悶聲道:“娘你讓爹打吧,隨他高興。”
“你要死啊!傻孩子別跟你爹倔他是老不講理的死鬼啊啊老頭子你還抽!”李氏瘋了似地撲向孫鐵錘,孫大海和大嫂手忙腳亂拉扯,孫鐵錘剎不住手,揮開眾人非要抽個痛快,偏偏孫璟瑜又不躲,孫鐵錘揚起鞭子再次向他抽去,一道身影眼疾手快瞬間撲在孫璟瑜背後,結結實實捱了孫鐵錘幾下,疼的小姑娘當即哭叫起來。孫鐵錘愣住,孫璟瑜慌忙回頭:“秋……”不是秋娘,孫璟瑜鬆口氣,想不出這姑娘是誰人。但見她髮絲凌亂,臉頰邊有道紅紅的印子,忍著疼痛默默流淚,孫璟瑜愧疚不已,轉過身對孫鐵錘道:“爹你罰我吧,別牽累其他人。”
孫鐵錘見自己打傷無辜的小女孩,悶悶丟下鞭子甩袖離去。
李氏一把推開桂花檢視孫璟瑜的傷勢,見他背上全是傷痕淚如泉湧,哭喊道:“快去喊大夫來!作孽的……”
孫大海呼氣,忙出門喊大夫去。
大嫂見罷攙著桂花走回房裡,拐個彎去後院廚房告訴秋娘。秋娘丟下活計便跑到堂屋,見孫璟瑜果然傷痕累累的悽慘模樣,當下落淚:“璟瑜……爹怎能這麼打你……”
孫璟瑜艱難出聲:“他是我爹,應當的……嘶……”
“說勞什子話!趕緊給璟瑜擦身子換衣服,別弄疼了他。”李氏不耐煩地催促,秋娘忙和李氏合力將孫璟瑜攙回房,找來熱水給他小心翼翼地擦,孫璟瑜一直咬牙不喊痛,身體卻忍不住顫抖個不停,李氏又哭了幾場,嘴巴罵罵咧咧不肯饒了孫鐵錘,秋娘心疼不已,心道孫璟瑜才十六,還是長身體的時候,孫鐵錘也太狠了,要是落下病根咋辦。有什麼事情說不通的,非要動手打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