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強忍著笑意說道:“約摸小半個時辰。”杜懷瑾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以什麼布匹為好?”
秋水忙笑道:“只用些柔軟光滑的布匹,便不差了。”杜懷瑾胡亂點了點頭,雙手負在身後,走了進去。秋水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目光微閃。一同出來的隨風就湊到她身邊,抿著嘴輕笑,“三少爺對我們家小姐,可真是沒的說了。”
秋水斜了她一眼,然而喜悅卻不可抑止的洋溢在眼底眉梢。
或許真應了杜懷瑾所說,沈紫言才坐上馬車不久,便隱隱覺得有些餓意。這些日子一日比一日嗜睡,一日比一日胃口好。沈紫言吃了幾塊桂花糕,便覺睡意襲來,歪著頭,靠在車壁上,沉沉睡去。
在馬車裡服侍的白蕊見機忙替她蓋上了一層猩猩氈子。
沈紫言在夢裡睡得不安穩,蹙了蹙眉頭。
直到有雙輕柔的手不停的推她的肩膀,“夫人,安王府到了。”沈紫言朦朦朧朧的醒來,揮了揉眼睛,茫然的問:“怎麼了?”白蕊笑道:“夫人,我們到安王府了!”沈紫言怔忸了一陣才回過神來,忙在婆子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就見垂花門前四五個媽媽模樣的人候在那裡了。
“您可算來了!”為首的一個媽媽梳著圓髻,屈膝行了禮,笑眯眯的說道:“我們王妃可等了好一陣了。”沈紫言剛剛下馬車,猶有些站立不穩,好容易在白蕊的扶持下才穩住了身形,也就笑道:“出門的時候耽擱了一陣。”然而想到杜懷瑾溫聲細語的囑咐,心裡一暖。
那媽媽就領著她進了門,上了抄手遊廊,一面走一面提醒:“這裡路滑,您當心些。”沈紫言就隨口問道:“你們郡主在做什麼呢?”那媽媽和善的笑道:“郡主這些日子都跟著王妃學管家,也要做女紅,忙得了不得。”
看起來安王妃為了杜月如,是耗費了不少的心思。
一路上和幾位媽媽說著話,不多時便到了安王妃的住處。也不待人通傳,那媽媽就領著她進了院子。看樣子,這媽媽是安王妃身邊得力的媽媽了。有兩三個未留頭的小丫頭正在臺階下,見了她們來,忙迎了上來。
那位媽媽親自為她撩起了簾子,沈紫言就看著安王妃坐在鋪著白虎皮的繡墩上,旁邊歪著一女子,桃紅色的小襖,肌膚是賽雪欺霜的白皙。只見她滿頭烏鴉鴉的青絲上插著兩支金管,如蓮藉一般的手臂上裁著一串南海珍珠。
看這模樣,倒和幾年前的杜月如有幾分相似。
沈紫言已經不用懷疑,在安王府內,能如此安之若素的歪在安王妃身邊的人,除了郡主杜月如,還能有誰?也真真是女大十八變,乍一眼看去,如今的杜月如早已褪去了兒時的青澀,變成了明眸皓齒的大姑娘了。
沈紫言忙上前去給安王妃行禮,一旁的杜月如見了她,露出了幾分好奇之色。安王妃笑呵呵的讓她坐在了暖榻上,又命小丫頭給她送上了手爐,“外面天寒,你可沒凍著?”沈紫言笑著搖頭,“雖說天寒,可我出門的時候,穿了厚厚的小襖。”
安王妃笑著打量了她一眼,轉頭斥道:“見了你沈姐姐,還不來拜見!”杜月如眼裡有一閃而過的恍然之色,雀躍的笑道:“你就是雲姐姐的三嫂嫂,我們見過的!”沈紫言笑著點頭,“正是在水雲的及笄禮上。”
杜月如皎潔的小臉上滿是笑意。
安王妃看了她一眼,嘆息道:“你可別笑話,我們家這孩子,真真和你們府上的水雲是兩姐妹,一個模樣……”沈紫言抿嘴笑道:“小孩子正該如此,我可就喜歡這種性子的。”安王妃又看了自家女兒一眼,“你回房去做女紅,我和你沈姐姐說說話兒。”
杜月如倒也溫順,笑著應了一聲,臨出門時又對著沈紫言回眸一笑:“沈姐姐你和母親說完了話,我也尋著你玩兒。”安王妃瞪了她一眼,杜月如才收了笑,訕訕然下去了。
安王妃見著她離開,示意那媽媽關了門,才又問道:“令尊如何說?”並沒有問起柳氏的意思。看樣子對沈家的情況也十分了解。
“家父倒是十分願意的。”沈紫言笑了笑,“現在就差您一雙媒人鞋了。”
“想不到如此順利。”得到了雙方父母的許可,這樁婚事也就不離十了。安王妃心裡十分歡喜,“到時候用金線給你挑一雙!”沈紫言掩袖輕笑,“那我可就等著您的好訊息了。”一語雙關。
安王妃也是利落之人,爽朗的笑道:“開了年,我們月如也有十四歲了。這門親事若是能定下來,也算是了卻了我的心願。”沈紫言卻微微有些為難起來,開春以後,是沈青鈺科考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