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逃避。她現在沒有勇氣也沒有心情去質問東盛情人節給蘇夢涵送花的事情,其實何止這一件事情,從蘇夢涵回國後,兩人之間的事情她都想問他,但是自己要用什麼立場去質問?只是法律意義上的毫無感情的妻子?
這麼多年來,程月一直慢慢將自己的感情滲入東盛的生活中,她知道以東盛的性格不會背叛婚姻,但是他與蘇夢涵藕斷絲連的關係越發讓她覺得難受,她甚至不知道有一天自己是不是會爆發出來。
醫院裡程老爺子已經醒來,但是意識還不是很清醒。
程衛東看到程月後面的東盛,“阿盛,難道是半夜趕回來的?昨天我忘記叮囑小月,不要告訴你了。那個專案太棘手,我聽你爸爸說了。”
東盛看了一眼沉默的程月,“爸,基本處理好了,爺爺生病這麼大的事情,我自然要回來。”程月依然沉默,東盛眯了眯細長鳳眸,他不知道如果自己不回來,程月會不會告訴他。
天氣漸漸回暖,程老爺子的病情也穩定下來,陽春三月,程老夫人八十三歲壽辰在醫院度過,程老爺子雖然言語不清,手也有些發抖,但是還是堅持將一大束紅玫瑰親自放到老伴手裡,然後輕輕親吻了老伴不再年輕的臉頰。
所謂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大概就是如此了吧,程月別過臉,悄悄拭去眼中的淚。
出了病房,程錦銘叫住程月,“小月,你最近臉色一直不好,是不是身體最近不舒服?”
“沒有,我身體一直很好,可能是最近太忙太累了,雜誌最近改版,又加上爺爺生病,事情太多。”程月早晨看鏡子裡的自己,也覺得面色蒼白,最近這段時間自己公司醫院兩頭跑,像個蠟燭,兩頭燒,自然顯得疲憊。
“爺爺病情穩定了,你最近不要一下班就往醫院跑了,下班回去好好休息。”
程月張了張口,沒說話。
東盛最近一直很忙,彷彿又回到了兩人結婚之初,他剛剛接管集團事務,早出晚歸,見不到人。
而程老爺子,林醫生表示,在留院觀察一陣子,如果沒什麼大礙,就可以出院回家。而聽嬸嬸安然說程錦銘最近貌似交了一個女朋友。
似乎事情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只除了自己的感情。
四月中旬,B市又颳起了大風,程月臨睡前再次檢查了家裡的窗戶是否關好,然後在呼嘯的風聲中漸漸睡去。
當半夜裡電話鈴聲響起時,程月從一個冗長的夢中驚醒,她竟然發現自己的心跳如此之快。身邊的床鋪空空蕩蕩,東盛還沒回來。
電話螢幕上閃著的是程衛東的頭像。彷彿有什麼事情要發生,程月心裡有一種叫做悲慟的情緒蔓延開來,她接起手機,“小月,快到醫院來,爺爺快不行了。”程衛東的聲音非常不穩。
程月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麼掛掉了電話,一時間她竟然沒有了動作,腦海中只回響著爸爸的聲音,“爺爺快不行了,爺爺快不行了。”
當她反應過來時,她奔下床,卻被地毯絆倒,重重的跪在地上,而她才發現自己的眼淚竟然斷了線。
她一邊換衣服,一邊給東盛打電話,電話第一次響起時,被人按掉,程月鍥而不捨的再打,第二次電話終於被接起,“喂。”
程月將手機拿開耳邊,看了看卻是東盛的私人電話號碼,但是為何接起電話的是個嬌滴滴的女聲?想到東盛在加班,或許是秘書陳海凌。
“你好,我有重要的事情找東盛,麻煩你把電話給東盛,謝謝。”
“一個女人找一個男人總是會說有很重要的事情,但是無非都是想套牢這個男人。”對方嗤笑了一聲,“順便告訴你一聲,我們剛剛很忙,然後……呵呵,阿盛在浴室,抱歉我不能把手機拿給他,你可以告訴我,我替你轉告他。”
程月本已經蒼白至極的臉色,在聽到電話裡的女聲之後,更加蒼白,她將自己的指甲深深嵌入自己的肉裡,才勉強穩住聲音,“不用了,你不用告訴他我打過電話。”
程月掛了電話,然後將手機關機,她順著更衣間的門滑坐到地上。生活就是這麼的狗血,原來她常常看電視中一個男人和情人滾完床單,男人去洗澡,正妻打了男人的電話,身穿浴袍性感無比的情人會告訴她,男人正在洗澡,她會鄙視,現實生活中怎麼會有這麼狗血的橋段,但是當事情發生在她身上時,她才覺得,原來生活才是真的狗血。
原來自己一直以為的那顆刀槍不入的心外面卻是玻璃做成,現在那層玻璃終於碎掉,然後有人還是覺得不甘心,又將那些玻璃碎片連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