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們就算現在回到桑昆王子麵前,也幫不上什麼……
理由還有很多,雖然不足以說服焦躁的圖撒合改變主意,但足以說服他的妹妹達達兒真,有了達達兒真的同意,圖撒合也只能無奈的和眾人一起留了下來,等待克烈部的訊息再次傳過來。
實際上,達達兒真是想跟趙石深談一次的,但女人,又是即將嫁人的女人,去商談自己部落的未來,是什麼不合適的。
至於圖撒合,達達兒真根本不寄望於這個兄長對克烈部的未來有一個清晰的認知,與其讓他和那個人去商談這樣關乎克烈部將來的大事,還不如讓他呆在自己帳篷裡生悶氣。
其他人身份都不相稱,如果奎帖木兒沒有離開的話,蒙古少女就不用為這樣的事情煩心了,可惜奎帖木兒已經回去了克烈部……
所以,克烈部的使者並沒有出現在趙石的面前,蒙古少女無疑很是聰明,她明白,一個合適的使者,也許就能讓一個部落興盛起來,但一個不合適的使者,無論身份還是言辭,很可能會將善意變成一場戰爭。
而且,自己與那個人的聯姻雖然還沒有定下來,卻已經被眾人所知,這在雙方來說,都是不好反悔的事情。
克烈部在持續的衰弱,那個人卻在韃靼人中越來越耀眼,威望甚至超過了韃靼人的大汗,他的手下有著無數的兩族勇士,有著數不清的英明將領。
強弱越來越懸殊之下。讓這場聯姻蒙上了一層層的陰影。
她是克烈部的公主,任何的言辭,如果被當成乞憐的話,無論對她,還是克烈部。都是一種難言的羞辱。
不過無論是她。還是克烈部的尊嚴,都已經脆弱不堪,克烈部現在確實又很需要那個人的幫助,在如今的草原上。她想不出除了他之外,還有誰有著幫助克烈部重新興盛起來的力量……
這樣的矛盾心情,左右著蒙古少女的心,讓她在種七娘身邊出現的時候,總顯得有些可憐巴巴的。也不再跟種七娘暗中較勁了,少女一直以來的爽利勁也剩下的不多,當然,蒙古少女總是告訴自己,為了克烈部的將來,自己受點委屈什麼的實在不算什麼。
但她畢竟還太年輕了,雖然能想到很多事情,頭腦也很清晰,有著她的兄長不具備的領導潛質。但她畢竟稚嫩無比。
這樣的作態,其實並不能算英明。
趙石作為桑昆的安達,又對克烈部有著異乎尋常的關注,一個分裂的克烈部並不在他的計劃之內,但卻沒有打破他的規劃。算是可以忍受。
但他很想知道現在克烈部的情形,尤其是留在東邊的克烈部,王罕有著怎樣的意思,以及桑昆率部決然西進。是不是真的跟他的父親鬧翻了。
東克烈部是否最終會投靠鐵木真?
木華黎帶回來的訊息很是模糊,桑昆在他們臨行之前。向他們保證了,無論克烈部分裂成什麼樣子,也不會去投靠鐵木真。
不過這些話更像是自我安慰,一旦東邊的屏障消失,那麼在大秦攻伐西夏的同時,還要警惕於蒙古諸部的西進,那麼他在草原上的策略便需要加以改動了。
有著這樣的一些疑慮,他現在很需要關於克烈部的訊息,如果蒙古使者來到他面前,好好談上一次的話,未嘗不能在他口中聽到對於克烈部的承諾,而且,這個承諾將不同於以往,他甚至可以幫助桑昆重新建立一個強大的蒙古部族,以應對蒙古諸部的西進。
但克烈部的使者並沒有出現在他面前,那麼他也無意現在尋克烈部的使者來交談,等這個冬天過去,也許就會聽到桑昆那邊的訊息了。
到時候再做決定也是不遲。
所以,蒙古少女的決定,其實讓克烈部錯失了一個很好的機會……
當種七娘當做笑談和趙石說起蒙古少女的表現的時候,自然兩個人都明白蒙古人現在的尷尬。
不過這並不足以讓趙石心軟,草原之上,北風遒勁,這不但造就了強悍堅韌的草原戰士,而且讓他們分外信奉弱肉強食的規則。
忠誠於強大的,吞併弱小的,信奉神明,卻並不將神明看的太重,這才是他們的生存準則。
對任何草原人的憐憫,都顯得那麼的多餘,草原上從來都不相信溫情,趙石也無意將溫情加諸於草原部族身上。
他驅使他們,賞賜他們,殺死那些不順從的,讓順從的人為自己而戰,時刻讓他們感受到自己的強大,這就足夠了。
而選擇西進的桑昆,已經沒有太多的選擇餘地,要麼屈服,要麼在與乃蠻人的作戰中持續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