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胡地逞英豪,斬得酋首匹馬還,子孫面前誇功績,好個西北上將軍。
隊伍中有人粗著嗓門唱著俚曲,秦人特有的腔調,迴盪在山林之間,並不押韻,但卻讓人忍不住便豪情滿懷……
江遊立即皺了皺眉頭,行軍路上,于軍中喧譁,若是戰時,當即斬首也不為過,不過,在這個時候,他只是擺手叫過手下人來,說了一句,“讓他們噤聲,難道想吃軍法嗎?”
手下軍兵凜然聽令,轉過身來,卻是呲牙一笑,還好,虞候大人沒動真火兒,這些禁軍的王八蛋,一路上吃的苦頭還不多?變著法的盡出些么蛾子,這要是在河中,各個都得扒層皮下來……
“報,李將軍又碰了些匪類,已經捉了,送過來請大帥處置。”
先鋒的訊息又傳了回來,出兵才沒幾天,沒見到幾個西夏的正規軍伍,卻碰到不少馬匪山匪之類的傢伙。
當年秦夏邊境上,就有很多匪幫,但自從西北道上有著響亮名號的匪老四帶著人馬去了吐蕃低地,並在那裡,降俘了不少吐蕃蠻子,建下老大的基業,西北道上的馬匪便紛紛前去投奔。
這麼一來,兩國邊境之地,到很是安寧了一些時候。
但隨著西夏各軍軍紀崩壞,邊境上的匪類是割了一茬又冒出來一茬,最後,據說連西夏很多邊兵,都成了山野匪類,散佈在秦夏邊境上,秦人這邊不太敢過來,便圍著一些西夏的寨子打轉悠,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撲上去啃一口。
當然,這也是當年西夏求親使節的隊伍遇襲留下的後遺症,雖然西夏人,秦人聯合起來,很是收拾了一番邊境上的匪幫。
但威望這個東西建起來艱難無比,消弱起來卻是快的很,就那一次,都傳聞匪老四搶了西夏人的寶貝,這才有了今日之富貴,不然的話,以一匪首,能成了吐蕃蠻子眼中的神仙?還做了秦人的歸義王?做夢去吧。
當年那一齣戲碼,後來在西北馬匪中間,隨著時間的推移,傳的是神乎其神,對於西夏守軍的敬畏,也隨之消失了不少。
實際上,這些年兩國不曾交兵,西夏邊寨之所以廢棄如此之多,之快,卻都是這些亂匪的功勞。
他們的來歷極為龐雜,其中有著吐蕃人的推波助瀾,有著邊塞部族的人從中取利參與,還有西夏邊寨的邊兵因不堪虐待困苦,遂脫了那身兵皮,也成了馬匪中人,反而是因不滿欺壓盤剝的邊地百姓,在當年可是馬匪中的主力,如今卻成了其中不起眼的存在。
當然,這其中還是以漢人居多,其他西北部族都居於劣勢。
當然,能被大軍碰上的這些,都是訊息不太靈光的,而那些大群的馬匪,在西北縱橫來去,憑著的就是訊息來源駁雜,定然都已察覺秦人的異動,或立即遠飆千里,或藏在偏僻處,觀望風色。
只有這些懵懵懂懂的,才會一頭撞上來,根本還未見到秦人大軍的影子,就被先鋒的斥候們,給捉住了。
若是旁處,許是立即成了刀下之鬼,或者成為大軍嚮導,但在中路大軍這裡,張峰聚卻沒有自專,而是一撥撥的送到了中軍,當然,他這裡記得的,就是當年呂梁山故事罷了。
大哥每出奇計,這回說不定也不例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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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千秋功業需百戰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山匪
老爺凹,範五爺一邊啃著油膩的烤羊腿,一邊大口的灌著濁酒,汁水淋漓,順著他那把好像鋼針般的大鬍子,滴滴答答向下淌著。
範五不管這個,時不時用骯髒的皮袍子的袖口,擦拭一下。
“哥哥,咱們他孃的得在這裡躲到什麼時候?”範五的結義兄弟馬老六一邊狼吞虎嚥的吃著,一邊嘟囔道。
這是一間不大的土窩棚,遮風擋雨還湊合,但要說住著有多舒適,那就是扯淡了,夏天還行,就是蚊蟲擾人了些,但到了冬天,才叫真個難熬。
土窩棚就在這個山坳的中間,它的周圍,還散佈著大大小小的一些草棚,看上去富貴人家的馬廄,都要比這佈置的周全的多。
這些草棚裡面進進出出的多數都是些膀大腰圓,渾身悍野的西北漢子,當然,還有一些女子放蕩的聲音迴盪在其間,衣衫一樣破爛的她們,一邊煮著飯食,一邊跟粗野的漢子們對罵,調笑,很奇特的一個景象,不過,如果是有西北邊民來到這裡,定然一眼就能認出這些傢伙的來歷。
沒錯,這就是個土匪窩子,還是個不小的土匪窩子,足有數百人上下,這在如今的西北道上,不能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