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心思不太夠。就是覺著吧……咱們跟後周打仗,跟金狗打仗。都沒二話,但跑到草原上來招惹胡人,殺的再多,朝廷論功行賞能輪到咱們?”
說到這兒,覺著自己話裡的意思不太對,立即連連搖手道:“我可不是說大帥的壞話啊,就是想來問問……你小子可別把咱這話傳給大帥,不然的話,老子……老哥可不答應……”
李刑呲了呲牙,終於明白他這指的是什麼了,這不但是擔心功勞落不到實處,而且有為戰死的將士不值的意思在裡面。
建功於域外,聽上去是不錯,但並非所有人都是如此想法,這個事兒還真得跟大帥提一提,不然軍心不穩,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李刑謹慎的問了一句,“王大哥,你這是自己的意思,還是聽旁人說的,難道……”
王勝保擺手,“就是我的一點想頭,與其他人無干,你也不用想歪了,咱們都是大帥使出來的人,大帥麾下軍兵,各個都是好樣的,大帥指哪裡,咱們就殺到哪裡,斷不會讓大帥丟臉……”
說到這裡,王勝保又有了些扭捏,這在粗豪的他的身上真是少見的很了,“只是吧……不知道大帥的心意,咱們打起仗來總不能悶頭殺人不是,知道大帥在想什麼,咱們怎麼也得讓大帥心想事成,你說是不是這麼個道理?”
李刑轉悠著眼珠兒,這世家子腸子都是打著結出生的,片刻之後,李刑撲哧一聲就樂了,他這裡算是真明白了,這位王將軍的來意再清楚不過,這是來“揣摩上意”來了。
王勝保和木華黎兩人皆為大帥心腹大將,這個誰都知道,還有許多人清楚,兩個人也較著勁兒呢,論起往日戰功,木華黎牢牢壓住王勝保一頭,這個自不待言。
而今到了草原,人家木華黎是胡人出身,為大帥出謀劃策,很是得了大帥些讚賞,而之前一戰,又是木華黎所率右翼先突破了敵人左翼大軍,可以說是又壓了王勝保一頭,如今更是將追繳殘敵的差事搶了過去……
這麼一想,也就明白了,這是被壓的十分難受了,才找上了他,李刑心裡一鬆,只要不是軍心不穩,那就都是小事兒。
不過想到這位以勇悍絕倫和脾氣暴躁聞名于軍中的王將軍竟然動起了這樣的小心思,如家裡爭寵的小妾似的,由不得李刑不笑。
王勝保這裡卻被他一笑給笑鬧了,啪的一拍桌子,眼睛就已經瞪了起來。
李刑憋著笑,趕緊安撫,“王大哥勿惱,要這麼一說,小弟到是有些想頭,就是不知道王大哥願不願意聽了。”
世家子這嘴上功夫,那就不用說了,一句話,就讓王勝保怒火消了三分下去,雖然眼睛還瞪著,嘴上卻已經說道:“你說,你小子若是說不清楚,可不怪老哥著惱啊……”
李刑也不跟他較這個勁兒,軍中粗魯漢子他見的多了,王勝保更是名聲在外,你跟他翻臉,他比你翻的還快還狠,這都是些吃軟不吃硬的主兒,若想成大事,這點心胸若是都沒有,他趁早回去到自己祖父面前孝敬得了,還在這裡打生打死幹嘛?
李刑清了清嗓子,看了看周圍,親兵們早被王勝保趕了出去,不過他還是壓低了聲音道:“大帥的意思不好猜,但大帥帶咱們北上草原,為的是什麼,想來不用小弟多囉嗦了吧?”
王勝保點頭,“這個大家夥兒都明白,大帥有意於西夏,帶咱們北上草原,別看現在打的乃蠻人,估摸著過些時候,將乃蠻人收拾的差不多了,就該劍指西北了……”
“著啊……”李刑一拍巴掌,“王大哥這不是挺明白的嗎,怎麼還說猜不透大帥的意思?”
王勝保無奈嘟囔,“這個老哥到是明白,但和乃蠻人打來打去的可就有些不妥了吧,我可是問了,乃蠻人可也不好惹,殺了這許多,等到乃蠻人回過勁兒來,還得接著殺,這得折騰到什麼時候?就算殺光了乃蠻人,咱們還能剩下多少人馬,憑什麼跟西夏人再去爭鋒?”
李刑沉吟了一下,這個恐怕軍中沒有哪個帶兵官兒沒有想過,只是不敢說出口,怕傳到大帥耳朵裡罷了,加之大帥在軍中之威望已是牢不可破,許多人覺著,跟在大帥身後,就沒有吃虧的時候,想那麼多幹嘛,這可不是一個人兩個人這麼想,估摸著連木華黎將軍都是這麼想的。
想王勝保,嘴上是這麼說,但心底裡,未嘗不是和木華黎一個念頭,只是為自己尋個藉口罷了。
李刑琢磨著言辭,半晌才對已經有些不耐煩的王勝保道:“小弟也是瞎猜,說的不對的地方大哥可別見怪……”
“你說你的,我聽我的,誰要是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