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石一邊喝著湯一邊說道:“末路窮途,怎麼就不能是鄧海?”
看李金花皺眉沉思,趙石不禁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想了,那人的話不可信,若是他能提上一個兩個人頭過來,說不定我就會信他一半兒,但空口白牙的,說的再好聽,也不能取信於人,再說了,我這裡只是輕許些好處,他竟然就那麼答應了下來,如同兒戲一般,也不知是來人太傻,還是覺著旁人都好糊弄,呵呵,顯然這傢伙是頭一次辦這樣的事情,人到是有些小機靈,但不成大氣候。”
想在他這樣的人面前說謊,確實不太容易,彷如關公面前耍大刀一般,那鄧欄雖說已經聽說了他的名聲,但以趙石的年歲,下意識的,鄧欄還是看輕了他,如此一來,誰騙誰一把,還真的是兩說著了。
李金花聽他說的胸有成竹,眉頭一展,輕聲道:“既然是獻關投誠,可有約定?”
趙石點了點頭,“說什麼城頭點火為好,還叫咱們速速領兵入城,應是想在城中設下埋伏吧?到時趁勢而為,臨機應變,自討苦吃的總歸不會是咱們就是了。”
“還是要多加小心,到時你只在城外,別逞強搶先入城。”
“不須太急,看到的聽到的也許是假的,但我們可以從中間找到有用的東西,鄧海派人過來只能說明一件事,劍門關內的情勢已經到了危急關頭,不然他不會派了人來……”
趙石放下湯碗,“打仗這事其實很簡單,儘量讓自己多出些選擇的餘地,而讓敵人選擇餘地變少,而結果也就只能有一個,按照我們的選擇來走……”
李金花沒怎麼聽清楚,有些不明所以,但趙石卻是輕拍一下桌案,“明早不需急著拔營,叫眾將來中軍議事……”……
他這邊不疾不徐,但劍門關內卻已到了劍拔弩張的關頭,鄧欄回到劍門關,連夜將經過稟於鄧海,最後卻還是加了一句,“叔父,此事是不是有些懸乎?若真放秦人進關,就算設下埋伏,秦人真就會上當不成?若是秦人一入關,便搶佔城牆等處,步步為營,咱們哪有可趁之機?”
鄧海卻笑了起來,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那又如何?我教眾兄弟最善什麼你也不是不清楚,到時候,只要那趙石敢進關,就管叫他來得去不得,秦人群龍無首之下,又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叔父,那趙石狗賊護衛嚴密,就算侄兒單身過去,他也未曾屏退左右,到時候必然也是防衛森嚴,只怕……”
鄧海笑的有些詭秘,又有些得意,本來關內人心浮動,讓他很是焦躁,但之前想的這個法子卻是又能阻秦人援軍南進,又能化解當前危局,還能保全自身,實在是一舉三得,想不得意都不成。
這等妙策憋在心裡有些難受,自家侄兒既然問了也是無妨,“你知道誰要來這劍門關?”
鄧欄茫然搖頭,只聽鄧海接著便道:“就是刑堂那位招惹不得的……”
聽得刑堂兩個字,鄧欄遲疑了一下便即恍然,驚聲道:“難道是……”
鄧海笑著點頭,“不錯,就是那位三老爺,昨日來傳的信,也許明日,最遲後日便到,有了他在,萬馬軍中,取那趙石的首級還不是輕而易舉?”
鄧欄連連點頭,滿臉的歡喜,誰不知道刑堂那位乃蓋世英雄,武功已是超凡入聖,笑傲群雄,更聽聞那位在成都還刺殺了秦人的大元帥,且蕭然而走,並無一人能攔住他一步,若真到了劍門關,想來離那趙石授首之時,也已不遠了。
不過歡喜歸歡喜,隨即便想到之前之事,立即便急急道:“叔父既然知道三老爺要來,還把二祭酒……”
鄧海哼了一聲,不以為意的道:“方進庭酸腐之人,若非是他,如今怎會是如此局面?三老爺的為人為叔比你清楚,處事最是公允,不然為叔又怎會在三老爺即要來到之際,輕易得罪那蠢物?”
不過想到經營許久的局面就此不再,鄧海還是長嘆了口氣,“這些話不要跟外人提起,下去之後,悄悄準備好行裝,等劍門大亂之時,咱們立即脫身去成都那裡,千萬別讓旁人看見,就算教中兄弟也不成。”
鄧欄雖說聰明,但還是有些不解,疑惑道:“走?去成都?這裡不要了?為什麼?”
鄧海苦笑,為什麼?還能為什麼,這個侄兒雖說聰敏,但見識還是少了些,卻是耐下性子解釋道:“秦人就算群龍無首,只要進了關城,你想想,幾萬秦軍,別說關內人心浮動,軍兵士氣全無,就算是眾志成城,若無堅城可守,也定非秦人對手。
到時候,秦人主將被刺,紅了眼的秦人會幹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