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誰能壓制得住這裡所有人呢,大家夥兒此時與其說是同舟共濟”其實卻是相互牽制,不讓別人輕動罷了。
其實,大帳內在這一天的爭吵當中已經分為了三派,一派ji烈的,就想著要向朝廷討個公道,不能讓董冠白死,一派膽小的,總嚷著要回京向陛下陳情,王虎怎麼處置都不想問,不想管了,還有一派,人數最多,以為事已至此,沒鬧出來個結果肯定不成,但就這麼進京,恐怕還沒見到陛下呢”就得讓人拿下關到大理寺黑牢裡去了”所以他們主張就一個,靜觀其變,再做道理。
要不怎麼說相互牽制呢,意見不一,才叫牽制,最終,面臨如此大事,又沒有一牟值得大家夥兒信服的人站出來”爭來吵去鬧了多半天,還是中間派好建議靠譜一些,所以一群人呆坐在那裡,大眼瞪小眼的,一直僵持到現在。
至於外面的軍兵”說句不好聽的話,老子現在都自身難保了,誰還在意這些小兵小卒?有人會說,趕緊掌緊軍權,畢竟是有好處的吧,沒了這些兵卒”還鬧個什麼?立馬就得有人站出來大罵,呸,也不看看這是哪裡,這裡是長安,長安是什麼地方知道嗎?天子腳下”首善之地,就憑著這點兵,有個屁用?還真想造反不成?
王黑子滿臉的憔悴,好像一天一夜之間,老了有十歲似的,眼神黯淡無比,身子一個勁的在下意識的哆嗦,止也止不住,是他下令拿下的指揮使王虎,是他在昨晚封鎖了訊息,更是他派人悄悄進了長安天作證,他只是想讓人給伯父那邊通個風,報個信,順便再討個主意
這可和譁變扯不上多大的干係啊
現在完了,都完了,那個派出去的心腹莫非是得了失心瘋?竟然敢假傳軍令,把所有左衛官兵都調了回來,還弄的滿城風雨,唯恐事情鬧的不大,這個活該千刀萬剮的王八蛋,可是把老子給等苦了啊
起先也不過是幾十人,還可以說是ji於義憤,拿下了醉酒殺人的王虎,但現在呢這麼多人,這麼多的兵聚在一起,天老爺,不是譁變是什麼?想到這個,他當真是萬念俱灰,他知道,自己這次恐怕是逃不過了,掉腦袋都是輕的,別鬧個抄家滅族就成,若非還存著事後辯駁一番,總歸不能禍及妻兒的心思,他都恨不能當即抹了脖子,一死百了算了不過說起來,他不算是最倒黴的那個,最倒黴的人卻是那被綁的結結實實,躺在角落裡,無人問津的指揮使大人。(《》
往日裡,身高體大,很有幾分武將氣勢的王虎,如今卻是狼狽的一塌糊塗,官帽早已經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花白的頭髮披散著,身上的官服破爛的像是被幾隻瘋狗撕扯了一番似的,而往常方方正正,很有些氣度威嚴的臉上,鼻子塌了,嘴唇破了,兩頰青腫不堪,擠得兩隻眼睛只能眯縫著,嘴裡也不知被誰給堵了塊破布,瞅那顏sè,竟然還是從他自己身上撕下來的。
一天一夜,水米未盡,嘴上全是燎泡,若非胸膛還在一起一伏的,誰都會以為,躺在那裡的傢伙已經是個死人了。
這一次的風波,要說倒黴,卻也只有這位不甘寂寞,卻又志大才疏的羽林左衛指揮使莫屬了
帳內安靜而又淒冷,外面天sè漸漸暗淡下來,帳內變得昏黑異常,卻沒有人說要點燈什麼的,一張張木然的面孔隱於黑暗之中,使這羽林左衛的中軍大帳好似墳墓一般,死氣沉沉。
外面嘈雜聲大了些,有的人動了動身子,但看見旁人都是無動於衷,卻也懶得再多事了,此等時候,外面就算再亂,又能如何。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蹦不了你也跑不了我。但接下來,外面卻又詭異的迅速安靜了下來,不過也沒有多大一會兒,慌張而又雜亂的腳步聲響起,可以聽得出來,有不少人朝著大帳來了,空氣中的好像傳播著不安的訊號,有人終於忍不住,猛的站起身來,疾步來到大帳門口,開門望了出去。
“大人,大人來了”來了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先把舌頭捋直了再什麼什麼人來了?”先還有些不耐煩,但之後猛的一驚,身子也僵了,舌頭到捲了,帳內的人,呼啦啦一下子,幾乎同時都站了起來”差不多都是一個念頭,終於不用再死等下去了
來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十好幾個,都是帳內各人的衙兵親信,有先有後,但無一例外,都帶著驚慌失措”恨不能生出四條腿來”一瞬間能跑到中軍大帳來報信。
“大將軍猛虎大帥來了
雖然最先這位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說的也是沒頭沒尾,但帳內的一群十幾個人卻都聽了個真真的,大帥,這個時節又有哪位大帥能趕過來,那還用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