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等人更加忌憚一些不是……
當此之時,這樣的好事不要太多,趙石自然樂意之極。只是略做為難狀,王纓已經開始大包大攬,兵部行文自有他去打點云云。
趙石便順水推舟的應允了下來,可謂是皆大歡喜,王纓可沒想到。自己傳書兵部的同時,差不多已經是一腳踩進了當年同樣的坑裡,在自己根本不知情的情況之下,被劃分了陣營。若是知道這個,估摸著已如驚弓之鳥般的他。再借十個膽子,也斷不會多此一舉的。
而此時,讓他大喜過望的,不但趙大將軍言辭和善,絲毫沒有因當年之事對他有何芥蒂,且還白白得了兩千精銳,更讓他佩服的是,趙大將軍根本沒打算留下什麼領兵官兒,竟是在其中挑出伍長以上的三十多個將校,就這麼把兩千人扔給了他。
這可是一份天大的人情,若說之前這位魏王舊將還只是些逢迎之意的話,這會兒卻是真心多了幾分感激之情出來。
由於趙石急著啟程,所以並未在潼關多做停留,這時也已經出了河中地界,對於金人使節就要禮遇一些了,徵調了一些騾馬,廂車,讓那些魁梧的女真大漢駕著,隨在隊伍之中也就行了。
其實,自從到了解州,一路上總想找機會與趙石談上兩句的獨吉思忠就徹底沉默了下來,他已經在這位年輕的驚人的大將軍那冷漠的姿態中讀出了點什麼,接著又在解州城下,看到那令人吃驚的論罪碑文。
以他的眼光,如何瞧不出來,這碑文一旦立下,女真豪傑若再想重回河中,除了如當年般殺個屍山血海之外,其他再沒有半點可能。
而如今在河中的土地上,估計也已經滿目皆是仇恨的目光了吧?大金轄有北地百餘載,始終警惕的其實還是漢人,契丹餘孽可以融入到女真的血脈當中,漢人卻不行。
漢人的丁口實在太多了,若手中沒有彎刀,胯下沒有健馬,他們根本不可能得到這一片山河沃土,而漢人,也許只靠著他們的雙手,以及不斷的通婚,就能淹沒整個女真一族,所以他們不能不警惕,也不得不警惕。
科舉,漢人不能參加,當官,也得以女真,契丹為首,不準漢人百姓擁有鐵器,不準漢人大族之間婚配,等等等等……
但這些雖說讓女真人得享百年國祚,卻也養成了他們驕奢的性情,更將一代代女真兒郎養成了廢物。
而如今,漢人大國終於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大金根基卻在這一次次的失敗當中搖搖欲墜,他彷彿能看到,在不遠的將來,那些平日微不足道,卑賤如泥的漢人拿起手中的一切,將大金淹沒在洪流之中。
女真人牧馬,漢人耕種,多好的想法,可惜,女真人現在又有誰願意去牧馬?而漢人呢,又有哪個甘受欺壓?
至此,他在不奢望於這個年輕的大將軍能如後周那些漢人般,會對他們這些使節假以辭色,也更不會奢望,這個漢人將軍能對女真人心慈手軟。
此人心志堅寧,乃世間不可多得之大將,也是大金之大患,若不除之,將來……若讓此人重回河中,對大金來說,實是不堪設想。
趙石自然不會忽略那雙時常從隊伍中掃過來的陰鬱目光,但他不在乎,內憂外患,內憂往往比外患更讓人無可奈何,也更讓人難以防範,還未回到長安,風刀雪劍便已撲面而來,其中兇險,經歷過數次的他又如何能不明白?
長安,這座古老的城市,承載了歷史無數的積澱,也見證了無數的陰謀和背叛,以前如是,現在如是,將來還是如是,古老的民族,就是在這樣一番番洗禮中浴火重生,無數失敗者的冤魂在哭嚎,無數勝利者帶著染血的桂冠走向巔峰。
這是一座偉大的城市,也是一座吃人不吐骨頭的地獄之門。
趙石已經做好了準備,等待著風雨的到來,一路走來,也許他少了些初到貴地時不顧一切的鋒銳,但卻多了無數的追隨者以及讓人不容忽視的地位身份,他相信,沒有能在他挾著輝煌的戰功以及榮耀回到這裡的時候,毫無顧忌的對付他。
現在的他,就像一座高山,雖然還有人站在他的頭頂,但也沒幾個人能有力氣爬上來了……
事實也證明,他這種頗為自負的心思並不算離譜。
大秦咸寧七年二月末,大將軍趙石挾金人議和使臣還朝,禮部侍郎沈延年率禮部官吏郊迎於道,佈置車馬儀仗,兵部侍郎成巒率羽林眾將奉上美酒佳餚,沿路,更設有香案,迎接大將軍凱旋還朝。
宮中大太監於道途之側宣旨,詔大將軍趙石還家探親三日,三日後,皇帝陛下將於宮中設宴,為大將軍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