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靜下心來,我突然就想起,剛才他說陳叔在得知新生昏迷一事後,馬上向他求助,是他讓陳叔來找的端木冬寒。
想到這裡,我馬上問:“陳叔在來找端木冬寒之前,竟是一直與你呆在一起?”
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已經很明顯了,之前我就有些疑惑,陳叔週六晚上才被禿鷲帶著進入到新生的夢境中去修復新生的命元,也就是說,他頂多是週六的白天才找到了端木冬寒,達成了交易。而陳叔週三就離開了山爺爺家裡,這中間的幾天他去了哪裡。
現在看來,他離開山爺爺家裡後,本來是準備直接找端木冬寒的,估計是中途被他師父給攔了下來,一直在他家裡待著,等著新生出事後,他師父才讓他過來找端木。
這其實也是一個時間節點,如果陳叔師父沒有拖住他,他提前找到端木,那時新生的命元還沒有受損,陳叔沒有事求到端木,也就不會自動拿出五成真元來,自然也不會昏迷,端木又不能直接殺陳叔,這對他們的計劃會產生很大的影響。所以,陳叔必須被拖住!
而在這幾天時間裡,陳叔應該是沒有把他的師父認出來的。在陳叔眼裡,他仍然是那個駝背老頭,頂多是一個懂些道法的駝背老頭,他們很談得來。陳叔一定是想著自己大限將至,能在死之前結識一個趣味相投之人並與之暢聊幾日,也算是一大樂事,便沒有急著去找端木算賬,直到新生出事。
“沒錯,你們第一次來時,我就察覺到建國的心思了,他已經發現了些珠絲馬跡,知道師妹與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有關,我算到他一定會回來,所以一直在等他。那天他剛下了山進入到村子,我便故作‘偶然’地遇著了他,並邀請他到我家裡住了幾日。”陳叔師父的回答完美地印證了我的猜測。
“你對你的徒弟還真是好啊,算準了時間把他往火坑裡推,從這一點來看,你甚至連你那修習邪術的師妹都不如,她好歹還知道把至陰完美靈體與她的禿鷲一起分享,見著那禿鷲哀嚎,她也會傷心難過。我看你不僅是沒有感情,你連心也被狗吃了!”說著說著,我又有些激動了起來。
“你錯了,其實上次你們過來,我就提醒過你們的,建國這次過來,我仍然試圖勸說他,讓他悟得大道。”
“你提醒我們什麼?”我皺眉問道。
“你忘了?我們聊過世人找到師妹,用壽命換來患重病親人的痊癒,那個時候,我就告訴你們,人人生死有命,無論是朋友、親人、還是愛人,如果看不透生死,悟不得輪迴,甚至想強行幫其治癒絕症,那是不明智的。而道家的先祖,老子真人,在其母親死的時候,就很淡然,沒有哭,也沒有悲傷,便是因為他看透了生死……”他重複了一遍當日在他那房子裡所說過的話。
我已經完全回憶了起來,接著他的話,把他當日後面的幾句說了出來:“其實生與死,本就只是兩個不同的形態罷了,如若看不透,便是永世的羈絆!”島估長才。
“呵呵,你倒還記得完整。只是,你與建國卻是都沒有聽進去啊!”他嘆息著說。
“哼!你呢?你自己還不是沒有看破,要不然,也不會讓我再來受這劫難了。”我不屑地說著。
他被我的話抵得一愣,一時不知如何回答。說了這麼久,我終是讓他的臉上出現了與淡然不同的表情,也算是小勝一回合了吧。
其實說起來,我的這個心態也是奇怪,我不過是他的一部分而已,他才是主體,這就好比是我自己的一隻手,反過來與我做對一般。
這個問題弄明白,我繼續梳理著自己的思路,我想到了山爺爺,想到了他的使命,便問:“你讓山爺爺留在這裡,守護著依然,我想,應該不是因為你對她疼愛有加吧?”
“呵呵,你的問題還真是針鋒相對啊,有點像當年的我。沒錯,我讓二徒弟守著林依然,是為了讓她能夠順利地長大,然後再順利地遇見你,要不然,你這愛情劫,又如何應驗呢?”他笑著說。
“為什麼偏偏是依然,世上這麼多女孩,我也可以愛上其他女子。”我不相信會這麼簡單。
“不,只有見著林依然,你才會有‘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感覺;也只有失去與她的愛情,你才會傷心得落淚。”
“為什麼?”
“因為,她的前世名叫婷兒,是我的劫難,也是我邁不過去的坎,建國應該也告訴你了,我在離開靖安街前,終日喝得酩酊大醉,唱著那首《明月千里寄相思》,這首歌是婷兒最愛的,而婷兒是因我而死……”
第433章 五幕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