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被黑甲兵壓倒在地,手起刀落,地上滾了一地的頭顱,和那一具具失了頭顱的屍體。
庭院血流變得,匯聚成河。盛開的牡丹花被血色濺染,早辨不出原來的顏色,血色中絲毫沒有頹敗之意,反而在這片血色的夜空下,開得更勝從前。
那一夜,和璽殿無人生還!
公仲孜墨負手站在裕央殿裡,這裡和往日沒什麼不同,只是殿外的鬧騰,更顯得此處的寂寥。
“報,鼎坤帶著三千黨羽正欲逃跑,已被我軍誅殺!”
如此甚好,免了他還得親自動手。
“報,末將果真在壽康殿的密室裡發現鼎太后和小公子”
公仲孜墨緩緩的回過身來,嘴邊帶著嗜血的笑意。
那老太婆定是不知,他在十二歲那年已經知道壽康殿裡有座密室,十五年了,這座王宮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帶上來!”
抓到他們甚好,正好讓那老太婆也嚐嚐為人質子,寄人籬下的痛苦。
“回回稟殿下,末將尋到他們時,已沒了氣息。”
乍聽之下,果真心中一震,轉念也就釋然了。
她高高在上了這麼多年,處心積慮算計著王權,算計著天下,又怎麼願意成為階下囚。
他心中痛惜的自然不是那個早就該死的老太婆,而是那個孩子。想來,那孩子也只和旭兒一般年紀,這小小年紀,尚未曉事兒,已經為了這個國家,殉了。
裕之,你我果真同命,你不殺吾兒,吾兒因你而死;我不殺你兒,你兒因我而亡。
扯平了。
“傳令下去,將二人厚葬之,追封小公子為,永安王。”
半年後西平城
“那夜,和璽殿裡哭聲震天,如河的鮮血,染紅了半個陰平城”
茶館裡,說書先生繪聲繪色的講著南翼國覆滅的故事,就好像他當時就在現場親眼所見一般。
這個故事從那夜起,被講了半年,從南翼國流傳到了北玥國,大江南北的傳說著公子墨的智勇雙全、殘暴不仁,無人知道這是稱頌,還是詆譭,只是百姓們都愛聽,故經久而不衰。
進茶館裡買茶葉的畢日安,手裡提著自己需要的東西,眼見眾人聽書的專注,只是搖頭輕笑,一笑置之。
回到位於城西小築,小院裡有個瘦小的身影拖著厚厚的被子,艱難的勉強掛上竹竿上,一個踉蹌,被子翻了過來,幾乎將人壓到。
畢日安忙撂了東西,上前,兩臂一伸,抬住被子,眉心微微的蹙起。
“這病了大半年,身子才好些,怎麼就忙活起這些來?這毒日頭下,當心曬得頭眩。”
寬大的被子擋住了頭頂上的灼灼烈日,女扮男裝,身著粗布麻衣的曄謦翾躲在被子下,淡淡一笑。
“有勞先生記掛,寅易身子早不礙事了。眼見著天氣大好,才拿這被子出來過過日頭也是好的。”
說話間,畢日安一使力,被子跨竹竿,終是安慰的掛上。
陰影裡再遇烈日,曬得曄謦翾果真有些目眩,眼前一黑,腳步搖晃,畢日安忙扶住她。
“還是這般逞能?!我扶你進屋歇著才好。”
“有勞先生。”
她並不扭捏,任憑他扶著進了屋裡。
“先生一路回來想必勞乏,我去替先生倒杯茶。”
才進屋,她端上晨起新沏好的清茶,遞給他。
“賢弟的茶藝果真是好,茶館裡的師傅都不能比。”
每每這時,她只是笑笑,若他知道她的茶藝師承於曾經南翼國最出名的茶居,便不會如此驚奇了。
“先生此番出去,可是有何新鮮事,倒是說來給我解解悶。”
在這裡住了半年,也病了半年,她便不曾出過這座小築,只是養著,近幾日才勉強下得了床。
他請來城中有名的大夫。
“體虛身弱,感染風寒,心有鬱結,這病才越發的重,遲遲不能好。”
他只是看了看她,也不問她心中有何事,便隨大夫去抓藥了,日日給她煎藥,一煎便是半年。
她知道,他定是個好人,才會在乞丐手下救下她,才會對她這樣一位萍水相逢的人這般好。
想起那日,她仍是心有餘悸
☆、物換星移幾度秋
走在西平城的大街上,這座城池沒有陰平城繁華,有的只是質樸,來來往往的人不多,更多的是商旅過客。
她,曄謦翾,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