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半夢半醒間原已是清晨。
“那便起吧!”
月兒伺候曄謦翾起身梳洗,外頭風雨交加,除了風聲雨聲什麼聲音也沒有,不知是不是風雨聲淹沒了早朝的號角聲,還是,今日又沒有早朝。手持玉梳的她眉心微微蹙起,這雨下得她心中很是煩悶。
這時候,喜桂從殿外進來,直直朝內殿走來。
“你們都下去吧,這裡有我和月兒伺候即可。”
曄謦翾從銅鏡裡看到喜桂面上的表情,便知自己的猜測又再成為真實。
“娘娘,今早皇上沒早朝。”
曄謦翾細細地撫著髮絲,許是習慣了,再聽來竟有些漫不經心。
“這是半月來的第幾日了?”
“一連三日了娘娘。”
“今日是在曦雨殿還是承乾殿?”
“曦雨殿。”
“知道了。”
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知道了”便了結了這番話。
這場雨不依不饒的下了將近半日,雨勢時大時小,風停了,惟有雨不見停。
“娘娘,該喝湯了。”
曄謦翾皺著眉,看著喜桂手裡端著的湯,白煙飄出的是令她厭惡的藥味,說是湯,不過也是藥罷了。
“本宮的病好了,不喝這些沒來由的東西。”
“什麼沒來由?這是步大人給娘娘開的補湯,裡面的人參對娘娘的身子好,這病了一陣,人越發的沒有精神了,蔫蔫的沒了精氣神,這身子可是要養好了才好。娘娘還是趕緊喝了吧,別為難奴婢們!”
左右拗不過她們,嘆了一句,看著那琥珀色的湯汁,仍既是厭惡。
“放那吧,一會兒涼了本宮喝了便是。”
“不行,步大人說了,這藥要趁熱喝了才好。”
“一句一個步大人,當真不知道誰才是你家主子了。真真是女生外嚮。”
心明眼亮的曄謦翾不難看出喜桂對步風眠的仰慕,是啊,她早過嫁人的年齡,是自己耽誤了她。
“娘娘莫要取笑奴婢,趕緊的把藥喝了,不然我回頭讓步大人回了陛下去。”
“喲,小妮子惱羞成怒了呢,倒向著外人,看來,我是該早早的把你嫁出去了才好。”
這下喜桂可真是急了,擱下湯碗,上來就撓曄謦翾的癢,主僕姐妹倆打鬧在一起,她們都快忘了,已經忘了多久沒這樣嬉鬧。換了以前總是嬤嬤出來圓的場,如今再沒有了。
“回稟娘娘,扶碩王爺和工部尚書沈大人殿外求見。”
鳳寰殿內侍太監的傳話聲驚擾了殿內的嬉鬧,為曄謦翾帶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扶碩王和沈大人?後宮之地前朝大臣鮮少前來,今日這吹的是什麼風,兩位朝中重臣齊齊到來?”
喜桂聽聞很是意外。曄謦翾則正好相反,她嘴角牽起一縷笑意,這幾日後宮的鬧騰她不過問,等的不過就是他們。
“自然是東風,東風起自然貴人到。”
“讓兩位大人在正殿稍候。”
“是。”
“喜桂看茶。”
“是,娘娘。”
送走兩位大人,曄謦翾換了件亮色的衣裳朝承乾殿走去。守在殿外的張全遠遠看見她,張嘴就要通傳,被她截住。
“陛下可在裡面?”
“回皇后娘娘的話,皇上正在殿內小歇!”
這個時辰在小歇?晨起未多久,午歇尚未到,曄謦翾難免覺得事情蹊蹺。
“只有陛下一人?”
“是。”
“那你們就不要驚動聖駕,本宮進去看看就行。”
張全不敢攔,曄謦翾隻身進了承乾殿,轉身關了殿門。張全心裡著急卻不得發:哎,讓皇后娘娘這樣進去也不知是福是禍啊!
公仲孜墨趴在龍榻上,手裡還握著御筆就這麼睡著了,若不是知道他昨夜的歡愉,她當真要以為他是為國事繁忙。
她取了外衣,那外衣上似乎沾了些香氣,又是那陣香氣,引來她眉心微蹙。將衣衫輕輕披在他身上,然後俯身,慢慢地取出他手中的筆,動作輕盈,本應不會驚動任何人,那小歇的人確實被蘭花清香擾起。
“嗯?你怎麼來了?”
他語氣裡聽得出被驚擾的不悅。她只是笑笑,掖了掖他背上差點滑落的衣服。
“是啊,過來看看!陛下怎麼就在這睡著了?”
他抬頭去看她,她看見的卻是他令她驚訝的疲倦,長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