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點力氣。不過那也是因為他沒有防備,若是換個人,她恐怕就慘了。
這女子渾身上下加在一塊,恐怕都沒有幾兩重,真心不知道是怎麼對人有救命之恩的。
半夏也不太知道,她聽屈眳隱約說過,那時候有人刺殺他,她從天而降。至於是她怎麼把刺客給弄翻了的,屈眳沒有細說,她也沒印象。
“那時候他受傷了,小女給他包紮,後來有遇上大雨河水上漲,他身邊的人都不見了,小女就把人給扶到高處去。”
楚王聽著,眉毛揚了揚。
“原來如此,難怪伯昭對你如此用心。”
半夏低頭下來,低頭看著楚王所坐用三重席邊緣的花紋。
“你一個女子,看你年歲不很大,應該還沒婚配吧?”
楚王現在和嘮家常似得,坐在那裡和她說東說西,半夏見他沒有追究她推倒他的責任,也漸漸放開了,她搖搖頭。
“沒有婚配,你就這麼敢呆在一個男子身邊?”
半夏咦了下,她瞪圓了一雙大眼,甚至還抬頭看了楚王一眼。滿臉驚訝。
楚王嘴裡嘶了一聲,為何這麼笨,沒有半點男女之別,而且還長得如此美貌的女子。最開始不是被他給遇著呢?
雲夢他以前也沒少去!
“……你還真是……”楚王說著就笑了,“長得倒是挺精明,原來這麼傻乎乎的。”
她才不是傻!半夏脖子一伸就要反駁,她才不是傻呢,要是不跟著屈眳,她自己一個人,人生地不熟的,難道是嫌棄自己不被奴隸販子抓的更快嗎?
半夏要說出口的話,才看到楚王的神情,又默默的吞了回去。
和這個萬惡的統治階級,她沒有話可說!
外面的戰況緊張,因為糧草緊張,諸侯大軍顯得沒那麼從容不迫了。再在楚國門前耗下去,還沒到隆冬,吃最大虧的絕對不是楚人。
屈眳聽到鼓聲退兵的命令,才和御手一道駕車回來。屈襄見他面上飛濺有血跡,伸手過去當著旁人的面,拇指在他面上揩拭。
屈眳渾身僵硬,“父親,這不是臣的血。”
這是迎面衝過來的一輛戰車上的車右的。那時候對方車右,揮戈割來,被他搶在前面,一戟刺中了脖頸,從脖頸斷口處噴濺而出的鮮血頓時沾了他滿臉。
之後忙著作戰,他完全沒有來得及擦拭。
屈襄聽到長子這麼說,仔細看了一下,屈眳面上的確沒有傷口,他堅毅的嘴角,才有少許緩和下來的跡象。
屈襄在屈眳的肩膀上重重拍了兩下,“孺子,長大不少。”
屈眳得到父親的誇獎,喜出望外。
留下人打掃戰場,屈眳先行帶著屈眳回去。這一次他們痛擊了諸侯聯軍,這一次聽說周天子聽說諸侯聯軍征伐楚國,竟然也想著過來分一杯羹。派出了太子過來。
楚人和周人百年以來,紛爭不斷,周太子的加入,使得失態越發嚴峻起來。楚人們不想在周人面前搖尾乞憐,那就只有一戰到底。
楚王離開郢都,親自抵達邊關也有這個緣由。
一場惡戰,從清晨一直打到太陽都要過正中了,才堪堪停住。
“蘇己回來沒有。”屈眳從駟車上跳下來,抓住前來迎接的人低聲問道。
這段日子,楚王就愛把半夏叫過去,偏偏楚王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所以,就算是屈襄,也沒辦法勸說楚王。
來人點點頭,“今日蘇己回來的早,聽國君身邊的寺人說,蘇己今日觸怒了國君。”
屈眳聞言眉頭一皺,而後擰起的眉頭又平伏下去。觸怒國君,以後國君應該不會再召見她。這樣也好。反正他原本也不想讓她和國君見面次數太多。
男子不管如何英武神勇,但在美人面前,都是不堪一擊。萬一哪日國君忍耐不住,做出甚麼事來,到那時候,想要挽回就晚了。
屈眳提著手裡的銅戟,直接往半夏居住的帳子而去。他一進去,就見著人脫了履,整個人僅僅用腳尖踩在茵席上。
他愣住,站在那裡好會。而前面的人背對著他,也沒看到他進來。足尖抵在地上,過了好會都沒見她鬆懈踩下來,相反還緩緩回過上身,動作優雅,看的人目不轉睛。
半夏一回頭就看到屈眳站在門口,腳掌整個往下一踩,腳掌整個塞到履裡,她跑到屈眳身邊,就嗅到了他身上一股濃厚的血腥味。
天氣冷,不管什麼氣味都不容易散開,但離得近了,就不容易忽視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