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奴隸們用涼水洗過,上面的一層絨毛已經洗乾淨了,露出粉嫩的表皮。
屈眳伸手拿來,剝了皮,放到半夏面前,“嚐嚐?”
半夏看了一眼,“太大了。”
屈眳讓侍女分切成小塊,好讓她入口。
“今日你沒有入渚宮嗎?”半夏問。
“這兩三日我不用去,過段時日,就要忙的不行了。到時候我可能要和父親一樣,住在宮裡不回來了。”
半夏拿桃子的手停了下,抬頭看他。
他臉龐上的青澀已經逐漸褪去。這個年歲放在現代還是有些太過年輕,但此時不同,他已經出落的有男子的剛毅之相了。
“再過不了多久,我就能叫你一聲大夫了吧?”半夏問。
二十加冠之後,只要沒有太大的波折,屈眳應該也能做個大夫了。卿大夫們都是子承父業,一半靠自己的血統,另外一半靠自己本事。
“哪裡那麼容易。”屈眳笑。
“我若是做了大夫,半夏打算送我甚麼?”說到這裡,屈眳心裡有些期待。
半夏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塊桃子,桃子新鮮柔軟熟透了,牙齒咬下去,充沛的汁水流淌出來。
屈眳無意抬頭,就見著鮮桃的汁水從她的唇上滑落下來。略帶渾濁的汁水從嫣紅的唇上滑過,他坐在那裡看的有些發愣。
半夏見他走神,回首過來,“怎麼?”
屈眳好笑,伸手過去,抬起手指將她唇邊的汁水擦拭掉。指尖在唇上那點肌膚上擦過,接觸過的地方,泛起一陣陣輕輕密密的麻癢,像是電流,從唇上生起,一下從那點小小的地方竄起來。
半夏沒覺得方才屈眳做的有甚麼不對勁的。
“你做了大夫,那是你自己的事,問我要甚麼賀禮。”
屈眳抬眼,他眼睛不是純黑的,眼瞳之外是泛著一圈深褐。
“當時半夏不是送了父親麼,怎麼到我就不送了呢?”屈眳記得她當時送了,而且聽豎僕說而且出手大方,父親愛不釋手,甚至不入府庫,直接收在身邊。他到現在也還不知道她當初到底送的是什麼。
對父親如此出手大方,對他就這麼吝嗇?
半夏聽他說起,不由得一愣。屈眳見狀,知道她還以為自己這事做的外人不知,頓時氣笑了,“難道你還真當人不知道?”
半夏有些尷尬的轉過頭,她拿了幾塊桃子塞進嘴裡,眼睛都盯著別處。
那時候她才搬出去沒多久,當然需要屈襄的勢力保護。所以送禮也是挑最貴重的,若不是最貴重的,她也實在送不出去。
但是這話,實在是不好說給屈眳聽。
“那你想要甚麼啊?”半夏盯著屈眳炯炯的目光好半會,終於是抗不過,心裡嘆了一口氣。
“你送父親甚麼,便送我甚麼吧。”屈眳故意道。
他並不缺甚麼,自小也見識過各種奇珍異寶,但她送出之物,哪怕是一塊石頭,都意義不同,所以父親甚麼,他也要。
半夏一張臉垮下來,當初送屈襄的那顆珠子還是楚王賜給她的,現在要她再弄一顆來,可真是要了她老命!
她正要和屈眳討價還價哭窮,誰知屈眳板起面孔,滿臉的不可再商量。
她坐回去,仔細掰著手指算了算,發現離屈眳滿二十還有好幾年呢,二十之前,他想要做大夫不太可能。到時再說咯。
屈眳見她不作聲,便是當她答應了,面上露出滿意的微笑。
他左右看看她,“可好了?”
半夏點點頭,“所以伯昭把我弄到你家裡來,根本就多此一舉。”
“甚麼多此一舉。那夥人可是明明白白衝著你性命來的。渚宮一次不成,他們肯定會再次謀劃刺殺。你又不想日日住在渚宮。那可不是隻有這個法子了。”
半夏被屈眳說的啞口無言。
她想了一下,垂首算是認同了他的說法。
屈氏不僅僅有護衛的武士,還有私兵。甚至私兵還不少,裝備精良操練嚴格,比起楚王的王師也不多讓。
大貴族還是有他的資本。
“好好在宮邸裡待著,若是要出門,記得多帶人去。”屈眳吩咐。
“那,有人找我怎麼辦?”半夏問。
她可是有塊地的人,平常也有不少事要等她來處置,她才不是安全無所事事的女人,平日裡除了爭風吃醋就沒別的了。
半夏到現在想起巴姬,還是忍不住生氣。
屈眳見她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