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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孟瑤見他呆呆地坐在床沿,也不動手穿衣裳,奇道:“你今日不去州學?”

賀濟禮無意識地微皺眉頭,正要答話,卻聽見外面有人叩門,隨後是知梅的聲音:“大少爺,大少夫人,二少夫人哭哭啼啼地來了,奴婢是讓她繼續在垂花門等著,還是請進來?”

賀濟禮猛地立起身來,卻是呆愣了半晌,才緩緩開口:“這樣大的雨,請進來罷。”

已梳妝完畢的孟瑤拿起床頭掛著的直裰,披到賀濟禮身上,道:“既是要見李氏,就把衣裳穿好,難道你要衣衫不整地出去?”

賀濟禮的眉頭仍舊皺著,神情恍惚地張開雙臂,任由孟瑤幫他穿上衣裳,繫好腰帶。孟瑤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道:“準是出了甚麼事,不過讓濟義吃個教訓,不正是你想看到的麼,前幾日見你行事果斷,還道你是想轉過來,今日怎地卻又這副模樣?”

賀濟禮苦澀一笑,道:“畢竟是至親手足,雖說他有今日下場,乃是我推波助瀾,但真到了這會兒,我心裡卻難受得很。”

孟瑤理解地點點頭,輕輕推著他朝門外走。兩口子剛踏出臥房門,李氏就撲了過來,匍匐在他們腳下,攔住他們的去路,哭嚷道:“大哥,大嫂,今兒天還沒亮,衙門就突然來了人,拿大鐵鐐子把賀濟義給帶走了,說是要送他入大獄,這可怎麼辦才好?”

孟瑤看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的李氏,恍惚間覺得這平素個性與賀老太太大相徑庭的她,今日卻大有賀老太太之風。

賀濟禮朝一旁的丫頭婆子們喝道:“都愣著作甚麼,還不扶二少夫人起來?”

知梅忙領了兩個婆子,強行把李氏架開,按到椅子上坐了。

李氏來時沒有打傘,身上全被淋溼了,頭髮溼漉漉地,東一縷西一綹地貼在腦門上,看起來極為可笑;她上面的薄衫溼透了,緊緊貼在身上,隱約能瞧見裡面沒有系抹胸的胸脯;裙子也是一樣,緊緊裹在腿上,讓兩條粗壯大腿的線條一覽無遺。

賀濟禮帶著嫌惡,不自在地扭過頭去。

孟瑤忙命小丫頭帶著李氏到偏廂,換過衣裳,收拾乾淨了再過來。李氏本還不願去,孟瑤作勢欲走,她才乖乖地去換了衣裳,洗了臉,又重新梳了頭才過來。

賀濟禮心中洶湧澎湃,但卻一直強忍著,直到此時還裝作若無其事,端著茶盞低頭吹浮沫,開口問李氏道:“到底出了甚麼事?”

李氏經這一問,忍不住又掉起了眼淚,哭道:“賀濟義被衙門的捕快抓走了”

賀濟禮放下茶盞,不耐煩地道:“這個你方才不是已經說過了麼,我問的是,衙門作甚麼要抓他。”

李氏睜著迷茫的小眼睛,道:“這個我也不曉得,大概是因為沒還上溫夫人的箱籠?”

“蠢貨”賀濟禮忍不住罵了一句粗話。溫夫人向來一言九鼎,既然說了不會因為箱籠讓賀濟義上公堂,那這回賀濟義入獄,定然就不是因為這個。可笑李氏,丈夫已然入了大獄,她卻連原因都不曉得。

孟瑤見李氏哭得十分傷心,便叫人遞了一條帕子給她,笑道:“弟妹,平日見你對二弟非打即罵,還以為你對他不上心呢,今日看來,卻是嫂子錯了。”

李氏猛一抬頭,睜大淚眼道:“誰要對賀濟義那王八蛋上心,我是看他入了大牢,家裡沒人掙柴米錢了,這才哭的。”

賀濟禮聞言,看向她的目光就更沒了善意,道:“滾回家去,照看好兒子,管束好姨娘,等我打聽到了訊息,再派人去告訴你。”

李氏不動身,道:“兒子又不是我生的,自有齊姨娘在家照顧他,我就在這裡等著。”

賀濟禮氣極,衝兩旁侍立的丫頭婆子吼道:“叉出去”

丫頭婆子們見他動怒,不敢怠慢,連忙一湧而上,架胳膊的架胳膊,堵嘴的堵嘴,把李氏轟了出去。

李氏已離去,賀濟禮還忿忿地朝門口看了好一會兒,才使人去前面吩咐林森,到衙門打探訊息,看看賀濟義究竟是為甚麼被抓的。

經李氏這一鬧,他沒了去州學的心思,便命人去州學說了一聲,告了一天的假。去衙門打探訊息的林森還沒回來,家中卻又來了客人,小丫頭稟報:“二少爺家的齊姨娘來了。”

才這麼會兒功夫,李氏準還沒到家,齊佩之卻來了,那知茵所生的那小兒子,是被獨自丟在家中了?賀濟禮想到這茬,面色黑如鍋底,齊佩之收攏了傘進廳裡來時,一抬眼見到的就是賀濟禮這副表情。

她彷彿猜到了賀濟禮心中所想,忙福了一福,道:“大少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