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真的爆發開來,我相信曹孟德是沒有興趣來廬江的。”
“你讓我走?”郭嘉的臉色沉了下來。
“對。”沈嫻乾脆地說道:“你回益州,請我師父過來,我怕這病我治不了。”
沈嫻只會扎針和對簡單的症狀開藥方,真正複雜的病症她是不敢亂寫方子的,感染瘟疫的人數又太多,必須喝藥,她總不能一個接一個地扎針過去。
“你可以送信回益州,我不走。”郭嘉把陸績塞回了沈嫻懷裡:“既然跟你出來了,我就沒想過一個人回去。”
“你這麼固執幹什麼?”沈嫻開始生氣了:“這是瘟疫又不是什麼好玩的事!”
“你看都沒看過,怎麼就能斷定是瘟疫?”郭嘉淡淡道:“萬一是有人故意投毒混淆視線呢?”
“你……”沈嫻被郭嘉噎的一口氣梗在胸口,不上不下著實難受。她閉了閉眼睛,試圖跟郭嘉講道理:“我們好好說,不管是什麼,你都不能留在這兒,就算是下毒,萬一毒到你身上了呢?”
郭嘉無所謂:“你不是神醫弟子麼?”
沈嫻心想特麼的老子是個半吊子,治治風寒暈船還行,瘟疫這種高大上的東西怎麼敢亂動手?你郭奉孝又是個病秧子,有點風吹草動就咳嗽著涼,不離病原遠點還非要湊上來!
眼看著沈嫻要跟郭嘉吵起來了,趙雲趕忙說道:“要不主公你先去看看?要是瘟疫再說?”
“行。”沈嫻深吸一口氣,她點點頭,把陸績放在趙雲身邊:“我進去看看,你們在外面守著……”
推門前沈嫻忽然回頭,她惡狠狠地說道:“不許進來!”
陸康的太守府中原本就沒幾個丫鬟僕人,此時更是躲得遠遠的連影兒都看不見,只有一個年邁的大夫在顫巍巍地寫方子,陸康和陸遜兩個人並排躺在床上,二人臉色潮紅眉頭緊皺,時不時地劇烈咳嗽一番,看得沈嫻無比心疼。
大夫頭也不抬地說道:“出去。”
“我是來看病的。”沈嫻淡淡道,她越過大夫走到了床邊,抬手扣住陸康的脈搏按了一會兒,時間越長她的心越往下沉。放下陸康的手腕後,沈嫻又去按陸遜的脈搏,這時那位大夫說道:“別按了,是瘟疫,十幾年之前中原地區曾經爆發過,老夫當時診治過無數患者,差不多的症狀。”
“病原是哪兒?”沈嫻低聲問道,怕大夫聽不懂她又補充了一句:“從哪裡爆發的。”
“或許是城外,這種病最先出現在家畜身上,隨後才會傳染給人,所以很難說。”大夫也不太確定:“但陸大人這些天經常會出城巡視……”
“這可麻煩了。”沈嫻呢喃道:“城中現在已經有好多人染上了……”
如果是從鄉下傳來的,第一個攜帶病菌的可能是個農民,疫病先在農村小範圍爆發,他們看不起病,只能隨便用些草藥或者進城去買點藥湯,然後病菌被攜帶進城……
沈嫻閉上眼睛。這年頭資訊不發達,那第一個發病的人可能已經死了,也可能還在苟延殘喘著,反正他被找出來的機率微乎其微。為了防止疫病進一步擴散,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封城,封到染病的人全都死絕了病毒也沒了,或者疫情被控制住、相對的藥方被研究出來為止。
“我先給他們扎扎針穩定一下,大夫你開方子吧。”沈嫻摸出銀針在桌上排開。
大夫握著方子站起來:“雖是瘟疫,但與之前有細微的症狀差別,藥方老夫還得斟酌改進一番,先用舊方子試試看吧。”
沈嫻明白大夫的意思,他是說經過這麼多年,病毒可能進化了,以前的藥方應該不足以將病徹底治好,該怎麼改,還得慢慢實驗。
“麻煩大夫了。”沈嫻低聲說道。
大夫似乎笑了笑:“治病救人是我的指責,大人不必客氣。”
沈嫻小心翼翼地給陸康和陸遜上針。瘟疫這種病,青年最好治,身體底子好,挺過來的可能性最大;至於老人和孩子則是最危險的,免疫系統都不完善,稍不注意可能就一命嗚呼了。
紮上針之後,陸康渾身一震,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他費了好大勁兒才看清楚自己面前的人是沈嫻,老爺子一激動,握住了沈嫻的胳膊。
“陸大人,”沈嫻安撫道:“您慢點,還扎著針呢。”
“劉使君。”陸康聲音喑啞而低沉,好似破鑼鍋:“公紀……”
“小公子在外面。”沈嫻說道:“他應該沒事,我一會兒去看看。”
“多謝劉使君。”陸康捂著胸口開始咳嗽,沈嫻端過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