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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部分

劉協旁敲側擊了半天,還是沒有撬開荀諶緊閉的蚌殼,跟老狐狸相比,他畢竟段位不夠。等到雨停之後,皇帝也沒什麼理由再留著荀諶,就放他離開了。

這要是沈嫻來問,她絕對會選擇不顧臉皮死纏爛打,或者乾脆直接讓荀諶解釋一下自己對於《鴟鴞》的理解,總能看出點端倪來的,也好過劉協那樣忙了半天結果做了無用功。

荀諶在黃門的引領下離開明光宮去往尚書檯點個卯,沒事幹就可以回家了。雖然現在是戰時,但由於職位的緣故,宮外的一切事物都由沮授負責,荀諶這個尚書令反倒沒那麼忙了。

當他們穿越某個空無一人的寂靜小路時,黃門偷偷給荀諶塞了一張紙條。

荀諶停下來抄手看著黃門,並不說話。

“荀令君,”小黃門神情緊張,可能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他挽起袖子對著荀諶亮了一塊令牌後,語氣急促地說道:“楊司空請您今夜子時之後過府一敘。”

荀諶微微一哂,朗聲道:“若有要事,諶自當前去拜訪,不用子時了,就現在吧。”

荀諶說完後,不顧小黃門擠眉弄眼的暗示,撇開他獨自向著出宮的方向而去了。

剛出宮門,荀諶就遇到了沮授,倆人停下來交流了一會兒。

雖說分屬不同的派別,但沮授清楚荀諶是個真正的人才,也不像是潁川派其他拉幫結夥的人那樣,他倒是願意和荀諶多說兩句。

“友若這是被困在宮裡了?”沮授微微一笑,目光掠過荀諶被雨水打溼的衣襬。

荀諶點點頭:“雨太大,打傘也沒用,陛下便多留了我一時半刻。”

沮授貌似無意地問道:“說了點什麼?”

待了這麼長時間,總不能倆人相顧無言吧?

荀諶低聲道:“鴟鴞。”

沮授微微一愣,隨即搖頭輕笑:“陛下長大了……但他從來不會對我說這些。”

荀諶走到了車架旁,回了沮授一個無辜的眼神:“大概是公與你……太兇了?”

沮授半真半假地惱怒道:“……你趕緊走吧!”

當車伕習慣性地隨口問荀諶是不是要回家時,卻收到了不同於以往的答案。

荀諶搖搖頭:“去司空府。”

“大人?”車伕有些疑惑。荀諶一般不和同僚們進行某種非官方的娛樂活動,除了袁紹擺宴之外,他也就只在某些關係不錯的人過生日時才會去別家串串門。

荀諶淡淡道:“有件事情想要請教一下楊司空。”

車伕自知失言,便不再詢問,乖乖趕車。

荀諶走後,站在街角的一個頭戴草帽的百姓隨手拿起攤前的一枚梨放在手裡掂了掂:“需要屬下跟上去麼?”

“不必了。”賣梨的那人懶洋洋地說道:“讓你監視皇宮的動靜,你跟著荀令君的車幹什麼?咱們無憑無據的,萬一被發現了,他生起氣來可不是好惹的。”

“屬下還是覺得他……”青年沒有直接說,而是比了個隱秘的手勢:“荀家可是那位的人,就他一個還能跑得了?”

“這話你跟主公說去,你敢說麼?”小販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凌厲地瞪了一眼青年,暗含警告:“別自作聰明,你懂什麼?對於荀家這種簪嬰世家而言,多找幾個下家總沒錯。人家就是有能耐讓主公心裡不擰疙瘩,這就是讀書人的本事。”

“也不是所有讀書人都有這本事,”青年用袖子擦了擦大黃梨,吭哧一口咬了下去:“田大人不就……”

青年話音未落,小販忽然一腳把他踢了出去,同時破口大罵:“不買你還白吃?老子你也敢惹!滾滾滾!滾遠點!”

青年摔在地上後頗有些委屈地瞥了一眼小販,然後他撿起滾落進泥土裡的半個梨,用衣袖小心翼翼地包好,爬起來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小販在眾人的圍觀下對準青年的背影吐了口唾沫:“呸!什麼東西!”

圍觀的人見沒有好戲可看,便都漸漸散了。小販坐回到攤子後面坐下來,盯著青年遠去的可憐兮兮的身影,皺著眉頭腹誹道:這是哪兒派來的傻小子?誰訓練的他?問東問西的這麼多話,連田大人的事情也敢貿然議論,遲早得死在那張嘴上!

荀諶慢悠悠地駕著車來到了楊彪家門口。

守門的老僕把門開啟一條縫,他警惕地向外看了一眼,似乎是在評判荀諶是不是個危險人物。荀諶不以為意,他遞上拜貼後和顏悅色道:“老伯,在下荀諶荀友若,有事找楊司空商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