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人進去的時候,才略微抬眼,隱隱露出擔憂的目光。
世子爺是個知分寸的人,應當不會亂來吧?再說了,王爺這會兒都躺在榻上了,就算世子再如何的……這會兒也不會有什麼興致。
想到這裡,杜言才稍稍放心了些,嘴角彎了彎,之後靜靜站在外頭聽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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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衛國公府,周氏亦是難以入睡。姜柏堯看著躺在身側的妻子,將人擁得緊了一些,說道:“榮王的傷勢已經穩住了,琮兒也已經回來了。你就別想太多,早些休息。”
周氏卻道:“可是璨璨……雖說璨璨同琮兒定了親,今日去看看榮王也是應該的,卻也沒道理留宿的道理?像什麼樣啊?”姑娘家最注重的是什麼?自然是名聲。她曉得自家女兒做事大大咧咧的,是以她每回都是千叮嚀萬囑咐,生怕她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好在那人是陸琮,若是換個人,她女兒生得這般明媚嬌俏,她還真不敢讓二人接觸。
往常的中秋夜,一大家子團團圓圓的,一道在院子裡吃月餅賞月,其樂融融。今年添了一個兒媳,可這女兒卻不在身旁,讓她提心吊膽的,哪有心思賞什麼月啊?
周氏眉頭一蹙,姜柏堯忍不住將其撫平,嘆息道:“瞧你這樣,把璨璨當真小孩子似的。此事雖然不合禮數,可今日情況特殊,倒也沒什麼。而且日後璨璨是要嫁到榮王府的,榮王雖然挺喜歡咱們璨璨的,卻不過是當真普通的小輩,如今她過去探病,榮王對咱們璨璨這個兒媳自會滿意幾分。”
這話周氏就不愛聽了,說得彷彿是她家女兒特意去討好別人似的。她當真眼珠子疼愛的寶貝閨女,犯得著讓旁人滿意嗎?周氏不滿道:“咱們璨璨本來就好。”
曉得妻子護女兒護得緊,姜柏堯趕緊含笑道:“是是是,咱們璨璨隨她娘,樣樣都好。你呀,早些睡,明兒一大早,我就派人把璨璨接回來,好不好?”
她還能說什麼好不好的?女兒到了別人家,難不成她現在跑過去要回來不成?只是周氏想著,今日女兒不過去了一天,她就心心念念,日後這女兒當真要嫁到榮王府,那她的日子不知道怎麼熬呢。這麼一比較,周氏便覺得明兒一大早就能見到女兒,彷彿也挺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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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令菀坐在三彎腿荷花藕節方桌旁,撐著下巴等著陸琮沐浴完。方才她靠在椅子上睡著了,倒是不覺得什麼,如今肚子卻有些餓了。她揉了揉肚皮,這大半夜的,餓著肚子可不成。只是陸琮的攏玉院沒什麼下人,站在外頭的又是杜言,她不大好意思開口。
姜令菀一雙眸子朝著屋內瞅了瞅,瞧見不遠處的紫檀雕花方几擱著一盤月餅。
她雖愛吃甜食,可月餅卻不怎麼愛吃,只是如今也沒得好挑的,能吃就不錯了。
姜令菀勉為其難的將那盤裝著月餅的山水紋青花瓷盤端了過來,擱在桌上。
皆道是“小餅如嚼月,中有酥和飴”,這榮王府的月餅自是做得精緻美味,只是今年中秋榮王差點喪命,榮王府闔府上下自然沒人有這閒功夫過中秋了。
姜令菀看向窗外,一輪皓月高高懸掛,明若銀盤,皎潔無瑕。
這會兒爹孃、哥哥嫂嫂應當是睡了。
往昔她在衛國公府過中秋,和胖嘟嘟的祐哥兒一道在院子裡玩兒,投壺、踢毽子、鬥蛐蛐兒……姜令菀嘆了一口氣,而後才捧起一個月餅,啃了一口。她不喜裡面的餡兒,這外頭裹著的皮倒是不錯,她沿著月餅的側面,將一圈兒皮給啃了,之後才放到盤子裡,又拿起一個,繼續啃。
等到陸琮沐浴完出來的時候,便見姜令菀撐著下巴坐在椅子上,一雙腿晃來晃去的。
聽到聲響,姜令菀轉頭,看著陸琮已經換上了乾淨的袍子,這才喚道:“琮表哥……”
陸琮過去,正想同她說說話,低頭一瞧,看著桌子上的一盤月餅。盤子裡統共八個,每一個都被啃得只剩下餡兒了。
瞧著她耳根子燙,陸琮忍不住笑,眼眸亮亮的,問道:“餓了?”
姜令菀扭扭捏捏點了點頭:“有一點兒。”
陸琮這才讓杜言去準備宵夜。
用完宵夜,姜令菀才覺得肚子舒服多了。
陸琮道:“今日我回來,沒想到你會在。”
姜令菀忽然睜大了眼睛,亮晶晶的,彷彿覺得詫異,說道:“我當然得在。”
陸琮聽了很歡喜,忍不住一把將人攬到了懷裡,道:“我很開心。”他揉了揉她的腦袋,嘴角微微翹了翹。收到訊息的時候,他馬不停蹄的趕回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