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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老房子著火,正是春意盎然。

而東宮這頭,太子被元茂從榮王府扶了回來,光是在路上就吐了兩回。元茂將人扶了進去,裡頭的宮婢齊刷刷的行禮,之後才上前幫忙。

太子俊臉泛紅,雙眼迷離,看著這倆宮婢上前來,趕忙揮了揮手,言辭冷冷道:“別碰孤……”宮婢聽言,自是雙手一頓,嚇得退了幾步噗通下跪,緊接著,太子踉蹌了幾步,道,“阿崢,孤要阿崢。”太子哭嚷著,這才一把抓著元茂的衣領,“阿崢呢?阿崢……”

衣領被揪著,元茂感覺脖頸一緊,呼吸都困難了些。

大半夜的,薛崢倒是沒有早早入睡。

薛崢挺著一個大肚子就這麼出來了,身邊跟著四五個宮婢、嬤嬤,生怕這位祖宗出什麼差錯。此番薛崢準備就寢,只隨意綰了一個髻,著一襲流素緞寢衣。這寢衣的料子極軟,貼身穿在身上甚是舒服,饒是宮裡的嬪妃,也不見得有幾人能穿這料子做的衣裳。可自打薛崢懷孕之後,皇后便親自把關,吃的穿的用的,都經由她手,這最好的東西,自然也留給了這個兒媳。可明眼人知道,皇后在意的不是這個兒媳,而是太子妃肚子裡的孩子。

不過一年不到的時間,薛崢便被養得紅潤豐腴。彷彿是一隻鳥被關在籠子裡,每日餵它吃食,等到把它喂得肥肥的,最後就算開啟了籠子,它也飛不起來了。

薛崢知曉今日陸琮成親,太子肯定帶頭起鬨。他這人雖出生皇室,可一直被皇后護著,這性子卻是難得的單純直率。今兒怕是沒將陸琮灌倒,自己就喝趴下了。

太子一看到薛崢,立馬眼睛“噌”的一下亮了。他咧唇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敞開手裡,寬袖垂下,就這麼含笑跑了過去,活脫脫一隻見到主人的大狗。他抬手輕輕擁著薛崢,一臉幸福的將腦袋靠在她的肩頭,輕輕蹭了幾下,喃喃道:“阿崢。”

薛崢聞到這股濃重的酒氣,登時皺了眉。她想推開他,卻見他面上歡喜,手一頓,到底沒有推開。

薛崢命元茂領著他去沐浴。

沐浴罷,換了一身兒乾淨衣裳,可太子卻仍醉得厲害,靠在薛崢的身上,雙手纏得緊緊的。醒酒湯端了上來,薛崢坐在榻邊,讓他略微抬頭,喂著他喝了下去。

撫琴是皇后派來貼身伺候太子妃的宮婢,目下託著托盤站在一旁,看著太子妃喂著太子喝醒酒湯,倒是有些詫異。平日裡太子像個小孩子似的黏著太子妃,可太子妃卻一直板著臉,愛理不理的。每回皇后聽到這些訊息,自是氣得臉都綠了。其實這也怪不著皇后,畢竟太子的身份擺在那兒,太子妃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位子,換做是旁人,還不得好好伺候太子,當一位賢惠溫良的太子妃?撫琴也覺得這太子妃有些不識趣,可偏生太子就吃這一套,倒是奇了怪了。可今兒瞧著,原是冷冰冰的太子妃,對太子還是有溫柔的一面。

到底是女人,再如何的兇悍,對待自己心愛的男人,總歸心軟。

一時撫琴對這太子妃的印象也好了幾分。

太子喝完了醒酒湯,薛崢便將小碗擱到了撫琴端著的托盤上。撫琴準備出去,又看了一眼醉的不輕的太子,說道:“太子妃,太子殿下醉成這樣,您身子又不方便,不如奴婢讓元茂公公他們將太子挪到景福宮去?”

景福宮是太子的住處,自打太子和薛崢成親之後,便每日賴在了薛崢的延壽宮,一副打死都不走的模樣。新婚燕爾倒是可以理解的,可薛崢的小日子,太子不能做什麼,也還賴著,到後來薛崢懷孕,夫妻二人不能行房事,太子仍是死乞白賴賴著。

薛崢想了想,才道:“太晚了,不用了。”

一時撫琴也不敢說什麼,只將托盤遞給了旁邊的宮婢,然後伺候薛崢上榻休息。

撫琴放了帳,退到外頭。

薛崢躺在榻上,看著靠在她身邊的男人,抬手推了推他的腦袋。推遠了,太子咂咂嘴巴,又湊了過來。來來回回折騰了數次,薛崢也沒精力折騰了,任由他緊緊靠著。

“……來,陸琮,孤敬你一杯!”

“母后,兒臣不要別的女人,兒臣只要阿崢。”

“阿崢,阿崢對不起。”

肚子裡的胎兒調皮的動了動,薛崢蹙眉,緩了緩,這才抬手撫了撫太子的臉:“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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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矇矇亮,睡在紫檀木雕花架子床上的人兒蹙了蹙眉,緩緩睜開了眼睛。姜令菀有些認床,在衛國公府住了這麼多年,如今忽然換了地兒,難免有些不適應。昨兒晚上陸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