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這女兒最會說話,周氏也不訓她了。這小兩口,日子還得他們自個兒過。她這個外人,還能多說什麼呢?也難為女婿肯這般遷就她。
周氏又問了近些日子女兒孕期的反應,
姜令菀抱怨了幾句,而後突然懂事了起來:“……先前女兒還不知道,如今自個兒有了孩子,才知道懷孕有多辛苦。娘,女兒以前太不懂事了。”
這番話從女兒的口裡說出來,周氏自是暗歎女兒長大了。
緊接著周氏又道:“方才我進來,倒是遇著了潘側妃。”
姜令菀道:“娘,你放心。潘側妃不過是妾室,女兒好歹也是世子夫人,女兒管了家,她心裡不舒坦,頂多唸叨幾句,不會弄出什麼么蛾子的。”
潘側妃養好身子之後,自是每日閒得發慌,可|榮王又不肯見她,這府裡但凡有腦子的,都該知道敬重誰多一些才對。
周氏也放心,可這潘側妃終是年長些,多活了幾個年頭,總歸不是白活的。女兒年紀輕輕的,女婿不在身邊,她又是遠水救不了近火,是該事事小心才成。說了一會兒話,周氏便將親自親手做得小肚兜小鞋子拿了出來。姜令菀繡藝不算精湛,卻也湊合,眼下見自家孃親做得這些小玩意兒,當真是自愧弗如,忙歡喜的拿著瞧了瞧,眼眸晶亮,誇讚道:“娘做得可真好看。”
周氏倒是沒偏心,男娃的和女娃的都做了。畢竟如今孩子未出生,不曉得是男是女。可週氏心裡,自然是盼望外孫多些。
姜令菀將小肚兜小鞋子收了起來,之後才唸叨著這段日子這個不能吃那個不能吃,“……前些日子真是吃螃蟹的時候,府上有人送來螃蟹,女兒卻不能吃,只能賞給陶嬤嬤她們,看得女兒都饞死了。”
周氏笑笑,道:“懷孕的時候自該注意些,也好改改你嘴饞的毛病。”
姜令菀暗下抱怨。
正在這時,枇杷氣喘吁吁跑了進來。枇杷性子活潑,小臉紅撲撲的朝著周氏行了禮,這才揚了揚手裡的信。
姜令菀立馬會意,接過枇杷手裡的信。左右孃親也不是外人,姜令菀便索性開啟信瞧了瞧,看著上頭熟悉的字跡,眼眶不知不覺就紅了。
周氏明知故問:“女婿來信?”
姜令菀如獲珍寶的拿著信,抬眸看著周氏,臉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悅,頷首道:“嗯,是琮表哥的。”陸琮這信上,不過同她說說日常瑣事,後頭又講了講哥哥。雖沒什麼大事兒,可她就是喜歡看。陸琮很準時,答應過半個月就給她寫一封信。這是她收到的第二封了。
周氏知新婚夫妻離別自是牽腸掛肚,她是過來人,也不打趣兒,只又道:“過幾日便是你舅舅四十大壽了,帖子可收到了?”
姜令菀將信重新裝進信封,讓枇杷給她收起來,晚上再看幾遍,然後給陸琮回信。她道:“女兒已經準備好壽禮了。如今琮表哥不在,等他回來,我會再和他一道去看看舅舅。”
女兒懂事些了,周氏也歡喜,輕輕拍著她的手背,道:“是這個理。”
自打安王再娶之後,周氏同安王之間的兄妹情,算是緩和了不少。如今兩家人走動的也多了,加上安王妃懷有身孕,安王又要當爹爹了,心裡頭別提有多美了。周氏這個妹妹,自然也偶爾去探望探望。而眼下,安王妃雖然月份還淺,可安王倒是把妻子照顧的無微不至。他本就是個心細如塵、待人溫和的男子,若真要對一個人好,那可是掏心掏肺的。
周氏頓了頓,又叮囑道:“璨璨,如今你懷著身子,事事都得格外注意,那潘側妃……你也要小心些。”
知曉孃親不放心,姜令菀從善如流得點頭,道:“娘,女兒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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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側妃回了沉香院,一屁|股坐在繡墩上,想著方才的周氏,自是又想到了如今在榮王府一手遮天的姜令菀,頓時氣得肝疼。
陸寶嫣進來探望,見潘側妃一副惱怒模樣,忍不住道:“娘,大夫說了你好保持愉悅的心情,別整日生氣,當心氣壞了身子。”
潘側妃見女兒一副嬌嬌弱弱的模樣,當真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恨鐵不成鋼道:“整天就這副可憐樣兒,怎麼不好好去關心一下你爹爹?”
陸寶嫣被這麼一兇,有些委屈,眼中含淚道:“爹爹不是不想見女兒嗎……”她也想去看爹爹啊,可人家不肯見她,她能有什麼辦法。如今她不想惹爹爹生氣,也不想再惹姐姐生氣了。
潘側妃氣得胸前一起一伏,道:“沒出息。”
夫君都要被人搶走了,還一副傻乎乎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