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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柏堯一進屋子,便看見自家女兒對著風箏傻笑,圓潤的臉頰笑容燦爛,滿是稚齡女娃的天真。姜柏堯伸手揉了揉女兒頭上的花苞髻,姜令菀仰起頭,衝著姜柏堯甜甜糯糯的喚了一聲“爹爹”。
姜柏堯點點頭,輕啟薄唇道:“這風箏做得不錯。”
當然不錯了。
姜令菀滿臉自豪道:“這是琮表哥親手做的。”
姜柏堯當然知道,方才是榮王府的小廝來了府上,特意送來了這兩個風箏。他曉得妻子很喜歡陸琮那孩子,每回說起陸琮的時候,誇得跟什麼似的,不過妻子說得那些話,他也是贊同的——陸琮的確是個樣樣出挑的。姜柏堯坐到女兒的身旁,細細打量了這兩個風箏,瞧著陸琮對女兒好,心下自然歡喜,可如今他最上心的倒不是這個。
姜柏堯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道:“璨璨,你孃親可有同你說過什麼……這幾日,有沒有提到爹爹?”
姜令菀看著自家爹爹這副模樣,差點忍不住笑出了聲兒,可最後還是眨眨眼睛,搖了搖腦袋道:“沒有。娘沒提過爹爹。”
一聽這話,姜柏堯頓時露出了失望的眼神。
姜令菀曉得他這爹爹,旁的事情彷彿都難不倒他似的,可只要關於孃親的,就跟個愣頭愣腦的傻小子似的。可不得不說,她爹爹這副模樣還挺可愛的,姜令菀彎著唇,道:“爹爹是想讓孃親理爹爹,是不是?”
對上自家閨女明亮的大眼睛,姜柏堯想到了什麼,問道:“你有辦法?”
姜令菀撐著下巴故作沉思,露出一副人家鬼大的模樣,之後才道:“若是今晚璨璨可以讓娘回去睡,那璨璨有什麼好處?”
還要好處?
姜柏堯忍不住笑,暗道這女兒小小年紀,就是個鬼靈精,便道:“璨璨想要什麼,爹爹都答應你。”
姜令菀粲然一笑,抱住自家爹爹的胳膊,道:“好,那爹爹先記著不許抵賴,下回璨璨要討回來的。”
“好。”
當天晚上,姜柏堯沐浴罷坐在臥房內巴巴的等著,眼看戌時將過,還不見妻子,心下惆悵不已。他真是糊塗了,璨璨不過五歲女娃,能有什麼能耐讓勸說妻子呢?正當姜柏堯準備上榻歇息的時候,便聽得外頭的丫鬟道:“國公爺,夫人過來了。”
姜柏堯當即就睜大了眼,而後匆匆穿上睡鞋。
他剛站了起來,便瞧見穿一身鵝黃色淨面四喜如意紋妝花褙子的妻子走了進來。姜柏堯大喜,迎上前將妻子摟入懷裡,道:“阿錦。”
這架勢,彷彿分離了數月似的。
周氏簡直拿他沒轍,都是兩個孩子的爹爹了,有時候還這般孩子氣。
周氏瞅了瞅榻上,淡淡開口道:“國公爺這是打算睡下了?”
姜柏堯有些委屈,“我這不是以為你今晚又想陪著璨璨嗎?”說完這話,姜柏堯便立馬抱緊妻子的嬌軀,柔聲道,“阿錦,你就別生為夫的氣了,嗯?”
過了幾日,周氏心裡哪裡還有什麼氣?只是一想到那沈如意,心下就堵得慌,她也不是什麼蠻不講理的女人,雙手環著自家夫君的窄腰,道:“經過這事兒,妾身陪著璨璨的時候就想,日後替璨璨選夫君,一定不能選容貌太出挑的,省得被惦記。”
見妻子不生氣了,姜柏堯也樂呵,聽著妻子這話,卻道:“璨璨那性子,模樣生得不好看能入得了她的眼嗎?”
“這倒也是。”周氏喃喃道。她這女兒的確太在意美醜了,日後選夫君,人家興許是選家世、選人品的,她估摸著是看臉的。當真是讓人不省心。
周氏想著白日老太太同她說得話,便道:“這回二弟實在是太胡鬧,不過那沈如意當真是心狠,聽說一回去便讓丫鬟抓了藥,將腹中的孩子處理掉了,看樣子……恐怕日後要恨上咱們衛國公府了。”周氏身為女人,自然曉得這世上最惹不得的便是女人,這女人的心腸一旦歹毒起來,那可是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的。
姜柏堯道:“你放心,凡事有我呢。”
“嗯。不過老祖宗今日也說了,二弟不能再這麼下去,得找個人好好管管他。徐氏離開也有半年了,這二房若是再沒個管事的女主人,怕是不成樣子了。”
姜柏堯俯身親親妻子的臉頰,滿目柔情道:“辛苦你了。”
周氏旋即剜了他一眼,道:“那國公爺就安分些,讓妾身少操些心。”
姜柏堯從善如流:“成,什麼都聽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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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令菀得了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