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在書房了,讓王妃不必等他,早些休息。。”
安王妃登時面色一顫,袖中雙手緊攥,許久才含笑道:“好啊,倒是有骨氣了。”
金釧卻道:“王妃,其實奴婢覺得,王爺心裡還是很在意王妃的。瞧著這些年,一個妾室都沒有,除卻對二姑娘稍微關心些,旁的倒也沒什麼。這二姑娘雖是庶女,可到底還是王爺的女兒,又是個早早沒了孃的,這血濃於水,王爺瞧著自是狠不下心。王妃可別怪奴婢多嘴,若是王妃肯稍稍低頭,王爺他——”
“讓我低頭?”安王妃頓時收了笑意,頓覺荒謬。她看著金釧道,“他來不來我這兒,我壓根兒就不在乎,就算他納妾,我也不會多說一句話。金釧,你沒嫁過人,不會明白的,一個不愛的男人,他心裡裝得是誰、他懷裡抱著的是誰,都無關緊要。”
金釧道:“是奴婢多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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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那日從榮王府回來之後,姜令菀便覺得心裡像是吃了蜜一般,上課的時候想著他,晚上睡覺,心裡頭也念著他。兩輩子加起來,她都沒怎麼惦記過一個人。上輩子,她只有同陸琮成親後,第一次出遠門的時候,才稍稍對他有些惦記,可次日一聽說錦繡坊又送來幾套漂亮的春衫,她就立馬將陸琮拋諸腦後。
先前她不覺得,如今心裡裝著這麼一個人,有空拿出來惦記惦記,好像也不錯。
這人兒心情好,彷彿做什麼都順,就連這謝九,都對她多了幾分溫和。
這日下學的時候,姜令菀忽然瞧見謝九脖子上戴著那玉佩。上回謝九為了銀子將這玉佩給當了,謝致清後腳就贖了回來,只是謝九此人心高氣傲,不願別人看她落魄無助的樣子,自然不會輕易接受接濟。如今見她能收回玉佩,想來謝致清也是花費了一番苦心。姜令菀自問不像她四姐姐那般心善,可這麼多年了,總歸是有些師生情誼的,先前她也同周氏提過,周氏也感激謝九,自是又添了一些銀子,不過怕謝九多想,只敢在原來的份額上稍稍加一些。
姜令菀從玉磐堂出來,這才覺得身心舒暢。姜令荑瞅著六妹妹這副模樣,雙眸含笑道:“六妹妹最近心情不錯。”
被看出來了。
姜令菀捂臉笑笑,“的確不錯。”畢竟她同陸琮算是兩情相悅了。她望著自家四姐姐,如今她這四姐姐已經及笄,媒人都陸陸續續上門說親了。四姐姐雖是庶女,可說親的那幾戶人家裡,倒是有幾個是極出色的,配她四姐姐也是不虧。只是這好姑娘不愁嫁,四姐姐才剛及笄罷了,這親事是一輩子的事兒,自是應當慢慢挑。而且上頭的姜令蓉、姜令蕙,親事還沒著落呢。
枇杷穿著一身碧綠的春衫,小臉紅撲撲的,跑了過來道:“六姑娘,夷安縣主來看你了。”
夷安縣主。
姜令菀彎唇,這才忙去玉枝院招待夷安縣主。
她一進屋,便瞧著夷安縣主坐在紫檀嵌竹絲梅花式凳,梳著簡單的隨雲髻,穿著一身兒粉色素面錦緞褙子,打扮甚是得體端莊,正在同她孃親說話。姜令菀走了過去,衝著她喚了聲,“葭月。”
周氏卻板著臉道:“娘平日裡教你的禮數呢?”
夷安縣主道:“夫人,我璨璨一見如故,是我讓她這麼叫的,而且這樣顯得親切些。”她的笑容很親切,溫溫和和的,雖然不像同齡的姑娘那般燦爛明媚,卻讓人覺得舒服自在,一點兒都不做作,更沒有養尊處優的嬌氣,瞅著只不過是個安靜內斂的小姑娘。
周氏也是知道的,這段日子,女兒倒是經常去公主府探望夷安縣主,算是替兒子彌補過錯。如今她還是頭一回見夷安縣主,這身子骨差,倒是看得出來,弱不禁風的一個。只是這小姑娘性子極好,被這麼一大家子寵著,還能如此親和有禮,倒是難得了。
姜令菀同夷安縣主接觸多了,自是瞭解她的性子,行事也少了幾分拘謹,便對著周氏道:“娘,你就去忙吧,由我陪著葭月就成。您在這兒,咱們小姑娘之間說話也不方便。”
周氏也知道自己是礙眼了,瞧著這夷安縣主性子不錯,自是放心,任由倆小姑娘說話。見周氏走了,姜令菀才坐到夷安縣主的身旁,細細打量了一番,含笑道:“我瞧著,這氣色倒是好了很多。”
夷安縣主道:“嗯,的確好了許多。”她望著面前的小姑娘,瞧著她紅潤的臉蛋,甚是羨慕,“我若是像你這樣,健健康康的,那就好了,只是我……”
姜令菀一把握著夷安縣主的手,道:“你呀,就別胡思亂想了。如今院子裡花開得正好,咱們去瞧瞧,心情也好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