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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文臣還是武將,越是重要的人物,往往也就越是忙碌。一年到頭為國事操勞,很少有機會參與到家事中來,這一個月的時間,他們免不得要好好履行身為人子、人夫、人父的責任。祭祀長輩、撫慰妻小、聯絡親友、教育後代……當然,隨著年節逼近,各種禮節,也都少不得家主的參與。蕙娘、權仲白亦不例外,作為國公府、閣老府在京的稀少成員,他們在梅花莊內只能住到臘月初九,才剛送走王尚書,就得馬不停蹄地趕回家裡,參與家中的種種事務。蕙娘是家裡主母,年貨置辦、年禮分送等等,雖然底下人都能辦得很妥當,卻也少不得要出面意思意思,至於權仲白,他一年到頭都忙得不得了,唯有臘月、正月兩個月裡,慢性病患者自己也不願意求診,天寒地凍的,急病患者,若不住在左近,也不免上門。因此除了一月三次入宮給皇上把脈之外,倒是難得地閒了下來,每日裡只是在他的藥房裡消磨時間。至於歪哥、乖哥,蕙娘把兩個孩子送到焦家暫住,也是讓他們耳濡目染,跟著喬哥受點教育的意思。雲管事對此頗為贊同,因也嘆道,“要不是天哥身份終究尷尬,我也是希望他能見見世面的,我們這樣人家,孩子從小就要留心教育,不然,輸在小時候,長大就難追趕同儕了。”
他的小兒子權瑞天畢竟是伴讀身份,就是把他帶到焦家去,也只能住在下人屋裡,不然,外人看來難免不像。權世贇如此疼愛幼子,怎麼可能讓他受到這樣的委屈,蕙娘笑道,“喬哥的身份,怎能和天哥相比,他天分也不高,日後為官作宰是不大可能了,總要學著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天哥日後,又哪裡要和這樣的人接觸呢?他學些用人之道也就是了,這些法門,是我們破落戶才用學的。”
這話說得好,權世贇高興得容光煥發,又和蕙娘唸叨,“兩個孩子雖然差了一輩,可彼此不知道,還是很親近的,歪哥帶著天哥到你們家別院走了一遭兒,回來兩個孩子就好得和一個人似的了,倒是連乖哥都有些要靠後呢。”
身份一變化,兩家人就想著聯絡感情了,從前,別說蕙娘有顧忌,就是權世贇自己,都不樂意天哥和國公府一派人馬太過親近。蕙娘笑道,“可不是?還沒去焦家的時候,歪哥得了空,就去小叔院子裡找天哥玩,倒是打擾您了。”
權世贇笑眯眯地擺了擺手,待蕙孃的態度,越發親近了,“多親近親近也好,也許幾年後,他就要回東北去了,在此之前,總是和寶印多些情分為上。”
蕙娘也是神色一動,“我們這裡,進展得不大順利,未能一蹴而就,把盛源號趕出朝鮮,不知道族裡現在進展得如何了。”
“要真能這麼快解決,族裡也就不會把私兵放出去了。”權世贇大有深意地看了蕙娘一眼,見蕙娘笑而不語,也不說破,自己也是一笑,“盛源號畢竟財雄勢大,又請出王尚書做說客。一時奈何不得他們,族裡還是理解的,不過,耆宿們也有聲音,問是否能把王尚書扳倒,但這事影響太大,恐怕會撼動朝局,對二皇子不利。現在還是眾說紛紜,沒個定數,我的意思,能用商業手段解決,就用商業手段解決吧。朝廷才倒了一個牛家,要再弄倒王尚書,那事兒可就出得太頻繁了,容易招惹起不必要的警覺。時間拖得長一點,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這話雖有私心,但也說得中肯,蕙娘蹙眉道,“扳倒王尚書,未必有扳倒牛家那麼容易。尋常行賄受賄醜聞,可是搞他不倒,現在皇上對楊家起了戒心,更會提拔王尚書了。”
雖說已經進了臘月,但蕙娘也是言出必行之輩,這十幾日間,王尚書送來的信,她都拆看過了,附上自己的介紹、點評,再為王尚書送去。今年焦家有不少小廝,不能在家過年了。王尚書的眼力很是刁鑽,他挑出來的人物,都是立場搖擺、可以爭取,而又多少算得上是位高權重,一旦取得支援,對舊黨必定大有好處的高官。這些高官只要能有一半以上支援王尚書,他入閣的基礎,頓時就夯得比較紮實了。
大秦內閣,從首輔楊閣老算起,加上年後鐵定入閣的吳閣老,不過是四人而已,中間兩位,不過是熬資歷熬上去的,已經失去雄心壯志,只想著安穩退休,在內閣中根本算不上自成一派,只能說是兩頭磕頭蟲。吳閣老的態度又頗為中立,按蕙娘來看,到了年後,皇上是一定會再度遴選內閣大學士的,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