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點頭而去。
夜靜更深,一股濃得化不開的柔情盪漾在房裡,也盪漾在嬋媛的心裡。
她確信她真的愛上他了。
這日下午,朱翊錚忙裡偷閒,換上普通平民服飾,偕同換穿男裝的嬋媛,各乘一騎,並轡來到西郊散心。
跑上一段路之後,兩人放緩了馬匹腳步,靜心欣賞風景。
兩個侍衛跟在後面百餘步的距離,除非是莫追魂陪同,否則沒有人知道這個俊俏少年就是王妃。
芳草萋萋,青山茫茫,嬋媛想到遠在關外的父親,還有行蹤不明的姐姐和晉哥哥,不覺黯然垂首。
“你今天不開心?”朱翊錚問著。
“沒有。”嬋媛發現他早就不連名帶姓喊她“楊嬋娟”,跟她說話時,眼神總是格外溫柔,不像他面對王府其他家丁一樣冷淡。
“你在擔心楊晉?”他知道他們不是血親,每次想到還是會吃味。
“他離開兩年了,總是會叫人擔心思念。”
“我和潞王哥哥三、四年沒見面了,我也不會想他。”
“那是你們朱家親情淡薄,有了天下,封王賞地,各人只想鞏固自己的權位,誰還顧得了父子兄弟之情?”嬋媛直言無諱。
朱翊錚不以為杵,他就是愛看她有話直說的神情,反而是兩人夜間獨處時,她倒變得彆扭無語了。
“你們一家感情很好?”
“嗯。”嬋媛望看蒼茫原野,想到往事。“只要楊晉在家,像今天天氣這麼好,不冷也不熱的時候,我們就會帶姐……妹妹出來,我騎一匹馬,他抱著妹妹,騎另一匹馬,我們一起奔跑,追逐落日,直到太陽下山才回去,大家都很開心呢!”
她的笑容有些寂寞,因為那些日子再也不回來了。
“那我陪你一起出遊,你開不開心?”
“我也很高興的,王爺知道我悶,就帶我出來走走。”她水靈大眼眨動著,像是流水冷泠,輕訴心語。“王爺對我很好。”
朱翊錚心頭一熱,那嬌柔模樣讓他倍加憐愛。“你不像新婚時候那麼兇了。”
“是王爺兇,我才兇啊,”她低了頭,聲音很低。“後來你對我好,就像爹、楊晉、妹妹對我好一樣,我當然也對你好了。”
這些日子來,朱翊錚才真正體會到“家”的感覺,也深刻明白家人、親人的意義,那代表的是無可分割的親密與情愛呵!
他策馬趨近她身邊,想與她親近些。
“說到你妹妹,我記得她十八、九歲了吧?怎麼還不嫁人?”
這個妹妹就是她自己呀!嬋媛趕忙道:“她要等爹日來,讓爹作主。”
“我還沒見過你的妹妹,改天帶她過來,讓我問問她喜歡哪一家的公子,五王爺出面說媒,人家總不能拒絕吧?”
“這……我妹妹很害羞……王爺的意思,臣妾代為轉達便是。”
他看她微紅的臉頰,輕笑道:“她有你害羞嗎?”
“她……她真的很害羞……王爺要她出來,她一定不肯出來見王爺的。”
“還是讓我這個姐夫幫她物色物件?朝中有幾個大臣的公子都不錯……”
“不要!”嬋媛捏緊了馬韁,有點慌張,有點羞澀,大眼眨了眨,濃濃的睫毛掩住了她的心思。“她說,她有一個很喜歡、很喜歡的人,她不會隨便嫁人。”
朱翊錚深深地望著她,看到她因緊張而握拳的手,不由得伸手拉了她一下,輕輕撫平她的不安。
後面兩個侍衛看到這一幕,交換一個心知肚明的眼神,唉!五王爺的斷袖之癖真是嚴重喔!
朱翊錚可不管別人的目光,他有時候刻意不帶莫追魂出來,一來是想讓莫追魂有時間和喜鵲相處,二來也要讓那些監視他的人知道,他還是不喜歡女人。
他不願意別人侵擾她的生活,為了讓她避開無所謂的籠絡和邀約,他只有讓人以為他不喜歡王妃,這樣一來,那些小人才不會在她身上下功夫。
近來鄭貴妃對她冷淡許多,就是他計策成功的最好例證。
“喂!前面讓讓!”
幾個兇狠的男人大聲嚷著,一大隊車轎從後頭熱熱鬧鬧地走過來,看那陣仗,幾乎是王公貴族的排場了。
大明有令,皇室和各級官員的車轎行止,各有不同,不可逾越。然而來人聲勢浩大,馬車裝飾豪華,軟轎鑲金飾玉,朱翊錚想不出還有誰能如此招搖氣派。
“前面騎馬的,快讓開!國舅來了,誰敢擋路就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