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中的修士,並無神州門那些高人身影的出現,卻無礙海面上的熱鬧。既來之則觀之,亦算是長些見識!
心念一動,林一腳下騰空,緩緩而起,來至數百丈高空極目遠望。而花塵子如影隨形,理所當然地跟著飛了起來。
見狀,玉山島的幾人連同一些耐不住好奇的夏州修士,紛紛踏空而起。
這片海域的四周,遠近聚集著不下上千的修士,其中的一多半為那些湊熱鬧的金丹散修。而來自九大州的修士卻少見動靜,無非如林一這般守著自家的海島於遠處觀望。
數月以來,天氣一直不錯,這片海域亦是波瀾不驚,卻於今rì此時生出了異常。只見rì頭照耀之下的海面上,波光變得密集起來,並往著一方緩緩旋轉不息。這一刻,好似整個西溟海都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攪動著,漸漸形成了一個千里方圓的碩大漩渦。
“呀!好大的漩渦……”花塵子失聲驚呼。瞥見林一看來,她一蹙鼻尖,哼道:“有甚好奇怪的,人家亦是第一回見到嗎……”
林一眉梢一挑,不予理睬,抬眼往前看去……
與此同時,海島山頂的洞府之中,寧遠正與師父文玄子稟報:“弟子已查明,那女子並非天道門的尋常弟子,乃松雲散人的嫡傳徒孫!其糾纏林一的緣故,不外乎……兒女情長!”
見弟子神sè躊躇,文玄子拈鬚一笑,問道:“呵呵!你是否亦對那女子的來意起了疑心!”
寧遠苦笑了下,說道:“花塵子不顧自家身份貿然糾纏一個小仙門的弟子,此事本來便透著蹊蹺!尤為更甚的是,那女子去而復返,而鬆散散人卻對此視而不見。值此風起雲湧的混亂當口,他不僅大肆宣揚三家仙門聯手一事,還將自家的徒孫送上門來,其用意……無真憑實據,弟子不好無端臆測!”
“呵呵!為師心裡有數!”文玄子頷首說道:“吩咐下去,仙境之中如有異變,要多加留意道齊門、公良門與真武門的舉動!”
俯首稱是,寧遠又問道:“面對天道門與其他幾家仙門時,我等又該如何應對呢……?”
“非敵即友!松雲散人的用意早已不言自明!除卻百安門的百里川素來潔身自好以外,其他幾家仙門皆可為我所用!”文玄子胸有成竹地說道:“任它千變萬化,進退由我……”
寧遠忖思片刻,恍然說道:“如此以來,我身為九州盟盟主,不私自參與仙門紛爭,落得個行事公正的口碑!其次,我對那花塵子的企圖佯作不知,卻不妨暗中施加善意,以安松雲散人之心!再其次,當天道門與道齊門僵持不下之時,我神州門挾威而出,乃眾望所歸也!”
“俗語有云,不謀全域性者,不足以謀一域!前途莫測,還須應時而動!”文玄子含笑讚許,卻又目含睿智,拈鬚問道:“我等身為修士,不潛心向道,卻專於yīn謀詭計的勾當,是否有失偏頗?”
寧遠一怔,應聲說道:“還請師父多多指點!”對方呵呵笑道:“道,覆載萬物者也,洋洋乎大哉!我輩修士當順應萬般變化而不拘常理,知天時應天命,正合乎萬法歸宗之要義!”
這話說白了的意思,只須心境清澈,道心永固,於萬事萬物中皆有所獲!道,無處不在;修煉,亦是無處不在!至於仙境之行的一番謀劃,不過是順時應勢罷了,可不能本末倒置而忘卻了自家修士的身份,致使荒廢了正業!
“弟子駑鈍!多謝師父的教誨!”寧遠拜謝了一聲,又惋惜道:“師妹才智遠勝於我,若是隨行……”
“鬥智鬥勇,決勝之機,關乎一個勇字啊!文心不善拼殺之道,還是不來為好!”文玄子搖搖頭,又道:“仙境將於不rì開啟,但願此行有所收穫……”
……
至於仙域的下落,那是高人們cāo心的事情。而對於諸多修士來說,在意的還是那些靈藥、藏寶以及遠古遺落下的功法秘籍。若能略有所得,再有驚無險的全身而退,此次仙境之行便稱得上完滿了。
天震子上一回冒險進了趟仙境,雖說毀了容貌,卻得到了一本雷法秘笈,可謂因禍得福。他此次雖是興沖沖而來,卻並未抱有太大的奢望。陪著紫玉於仙境之中走一遭,得償所願也!若能順手沾點便宜,撈些實惠,小富即安,足矣!
貪心不足是要死人的,每一回仙境開啟的時候都有許多修士命喪於此。可見這一趟冒險之旅,機緣與生死並存,膽量與機智缺一不可。而紫玉師徒第一次來至此處,天震子可是逮著機會賣弄自己的見識了。即便是動身啟程的那一rì,他還不忘講述著當初的所見所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