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求饒個不停。
林一趕到沐雨谷外的時候,所見的一切與預想中的情形大相徑庭。不僅他感到有些意外,水寒子等人亦是一個個瞠目結舌。
那被追趕的青衫男子,正是林一在百多年前遇見並一起飲酒的邢樂子。看來修心養性有益於境界的提升,他已然是合體初期的修為,卻對身後不依不饒的女子頗為忌憚,而言語之間又似很熟悉的樣子。之所謂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只為一方苦心營造的仙境遭致肆意摧殘,這才被迫發出陣陣惋惜的驚呼聲。
“哎呀!人有過,天地無咎。何故對柳樹杏花下毒手,手下留情則個……”
邢樂子不忍遠去,只在半空中兜著圈子。身後的女子追他不得,便拿山坳上的花花草草撒氣,還嬌聲叱喝道:“你於數百年前一走了之,從此不見下落,不料想卻獨自躲在此間逍遙。我讓你賞花飲酒,我讓你臨水垂釣,我砸……”
“轟、轟、轟……”一通電閃雷鳴過後,曾風景秀美的山坳已是狼藉不堪而慘不忍睹。
邢樂子躲在遠處,不忘以手加額長嘆道:“何苦來哉!何苦來哉……”
那女子一身青色長裙,裝扮樸素,三、四十歲的年紀,膚色稍黑,秀眉入鬢,眸似丹霞,頗有幾分姿色。而其此時卻滿臉的煞氣,猶自咬牙切齒般的模樣,恨聲罵道:“負心之人,無良之輩!回我話來,我夏女何曾虧待過你?枉我為你牽腸掛肚,還要一人支撐偌大的水府仙域……休走……”
邢樂子有心分辯,卻不及說話,一道凌厲的劍光已急襲而至。他身形一閃而逝,下一瞬又出現在數百丈外,窘不可耐地連連擺手喊道:“切莫動怒啊!我也是迫不得已……”
山坳一側的半空中,界內一行的十餘人神色各異。
水寒子與月玄子面面相覷,此前的洶洶氣勢已然不再。
天成子與餘恆子拈鬚搖頭,各自一臉的苦笑。
此前搬救兵的水鶯兒方知猜測有誤,猶自詫異不已。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子迎至近前,看著四周的人影,衝其悄聲嗔道:“師妹!你這是……”
成元子還算是顧及界內的顏面,也慢騰騰地趕了過來。而他只是稍作觀望便已有所猜測,隨即哼了一聲,帶著兩個弟子轉身返去。
其他幾個煉虛的弟子守在不遠處,只有淳于風及章重子站在林一的身旁。他兩人也看出了名堂,各自神色輕鬆。
“那位道友竟然來自水府,還是夏女的道侶……”如此說著,淳于風衝著身旁的林一示意了下。他兩人當年在此間逗留過,不會忘了邢樂子。對方又是個掌櫃,曾於一塊木樁上留下過幾句話:沐風沐雨路茫茫,杏花為釀酒正香。且去醉中尋一夢,醒來明月過冷江……
章重子的修為不高,卻是一家仙域之主,見識自有不同。他趁機分說道:“呵呵!有所意外,尚在情理之中……”
“願聽其詳!”淳于風生出了興致。他與章重子修為相仿,彼此間說起話來隨便了許多。
章重子想了想,改為傳音說道:“邢樂子原本是一散修,被夏女招贅入門。而水府家的合體長輩壽終道隕之後,夏女成為了掌門之人。那女子生性好妒且潑辣,邢樂子不堪承受之下出走在所難免。只是沒想到他二人又在此處重逢,可見緣分未了,呵呵……”他呵呵一笑,不無感慨地又道:“這男女之間,還是講究個緣分啊!而緣起緣滅,皆由心……”
淳于風聽到此處,眼前不由浮現出一個天仙般的人影來。他深有感觸地說道:“緣起由天,豈可隨心所欲!”
章重子閱歷頗多,不以為然地笑道:“若無心動,萬緣寂滅。我輩執著,以及兒女情懷,莫不如是!”
淳于風若有所思,默然無語。
林一聽著身旁兩人的說話,沒來由地暗吁了下。若無心動,萬緣寂滅。而動心之始,便踏上了一條不歸路。有了飛天的夢,隨之有了慢慢仙途。有了生死盟誓,才有了前世今生的守候……
“那不是林道友與於風道友嗎……”
邢樂子早已見到了界內一行人,更是認出了林一與淳于風。此時山坳上的池塘柳樹盡遭毀盡,他已無力迴天,索性趁機躥到近前,舉手尷尬說道:“情急所迫,奈何……”他又衝著餘恆子等人寒暄道:“諸位道友,幸會……”
與此同時,夏女已追了過來。不便殃及他人,那女子只得收起法寶,依然怒氣衝衝地叱道:“邢樂子,若不給我一個說法,今日便不死不休,仙境之行就此作罷……”
邢樂子又嚇了一跳,急忙躲到了林一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