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個封閉的池塘。
無論是湖,還是池塘,盪漾其中的並非粼粼水光,而是氤氳不休的霧靄。在那雲霧的岸邊,則斜斜立著一塊殘缺的石牌,上面‘洗仙’兩個大字煞是醒目,為其所在平添了幾分別樣的肅穆與神秘。
“哈哈!那便是洗仙池!竟然讓我等足足找尋了七rì……”
山谷一側的高山之上,匆匆落下四道人影。為首的一個漢子伸手抹了把土黃的鬍鬚,一雙虎睛中透著掩飾不住的振奮。由立足所在俯瞰下方,山谷中湧動著的雲霧還真像是一方池塘。其中無水,而濃郁的氣機卻瀰漫升騰,即便隔著千丈遠,依然叫人為之心神一振。此外,那所謂的洗仙池中,還有三百多個人影散落四方,並各自靜坐吸納……
“你我皆初來乍到,難免誤入歧途而有所耽擱,卻為時不晚……”隨聲附和的是位白鬚的老者,臉上帶著經年不換的笑容,接著說道:“從華家弟子的口中獲悉,若想洗去凡胎而成就仙體,只須在此處呆上個三、五rì即可,十rì之後,再無用處。爾等切記……”其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另外兩人在留意聆聽。
黃鬚漢子已收起了笑聲,兩手握在一起狠狠搓動了下,虎睛中兇光閃動,衝著下方的山谷說道:“本以為苦苦修行方可成仙,卻不想紫薇仙境中還留有一條捷徑。早便如此,我妖族又該是何等的強大啊……”
“那是自然!有了洗仙池的淬鍊,族中必將就此誕生更多的妖王,呵呵!”得意之下,白鬚老者又僥倖一笑,說道:“此前差點功虧一簣……”在途徑昇仙臺的時候,橫生意外,著實讓他四人嚇壞了。天劫不可怕,怕的是那些仙域的高手。若敗露行跡,最後的下場還真的難以想象。
“虛驚一場罷了!要知道妖族的天劫與修士不同,那昇仙臺又奈我何……”黃鬚漢子不以為然地搖搖頭,又躊躇滿志地說道:“只待麾下多出數百、上千的妖王,到那rì,哼哼……”
真有數百妖王來一通群毆,無論是天仙還是金仙都將望風而逃。一統妖域,指rì可待啊!仙域的那些高手,又算得了什麼呢!白鬚老者禁不住連連點頭,臉上洋溢著莫名的快意,衝著身後的一人吩咐道:“且著手行事……”他挽起雙袖,竟是隨手抓出二、三十個石鐲妖圈遞給對方,接著又轉向黃鬚漢子分說道:“事不宜遲……”
黃鬚漢子心領神會,同樣是摸出了一大摞石鐲,足有四、五十之多。
見狀,白鬚老者一怔,佯作無意地笑道:“金兄!你我兩家子弟及門人,應該各佔半數才對。若是不然,呵呵……”
黃鬚漢子將石鐲盡數遞給了等候中的另外一人,隨即不耐煩地擺擺手,回道:“良機難得,該多多提攜族中的後輩才是,你不妨亦如此這般……”
如此這般?已然遠離妖域,又該從何處召集人手?而之前有過商定,為免惹來猜忌,不應太過放肆。如今對方卻表裡不一,行事有失坦蕩啊!白鬚老者暗自腹誹,臉上依舊是不動聲sè,很是大度地笑道:“罷了!你我老兄弟不分彼此……”
黃鬚漢子深以為然的模樣,轉而盤膝坐下。白鬚老者隨其在山頂上等候,並一同看著雙方的弟子在原地隱去了身形。
十餘里大小的洗仙池中,三百多修士皆心有所專,再加上雲霧的遮掩,並無人留意遠處的異常。而那兩個妖族漢子的修為又強出一籌,行起事來更加輕鬆自如。
不消片刻,領命在身的兩個妖族漢子已飛到下方山谷的雲霧之中。待其尋至一個偏僻的所在,又摸出一堆石鐲,加上自己所藏竟然足有百餘。轉瞬之間,四周冒出一個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須臾之後,當那藏形匿跡的兩人返回山頂,下方洗仙池的角落裡已然多出了五、六百個合體後期的妖修,皆簇擁在一起,忙著修煉、吸納……
“哈哈!用不了幾rì,大事可成也!”
黃鬚的漢子臨崖而坐,伸著脖子。見下方的情形如舊,他禁不住又是一陣得意,回首讚道:“監兄!你真乃我左膀右臂……”
能稱兄道弟者,可謂交情匪淺!而以妖尊自居者,令人不齒!誰是你的左膀右臂?若非我以修士的手段預先籌謀了一番,怎會有今rì的大好場面?
白鬚老者笑臉依然,心裡頭卻是暗哼了一聲。yù成大事者,豈可得意忘形呢?他心中如此想著,不忘留意著下方的動靜。
在偌大的山谷之中,一團白sè霧靄所籠罩下的洗仙池,便好似一塊明珠玉石遺落此間,雖經滄海桑田,依然給這荒涼留下了一抹生動。據傳,遠古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