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說不定便可一步抵達金仙的境界。如今怎樣?神靈昏聵,暴殄天物,皆莫過於此!
不!定是龍鼎認錯人了!接下來的百年間,絕不容機緣錯失……
林一沉睡如舊,對蒼季以及龍潭四周的情形渾然不知。而其傷勢已然痊癒,體內氣機沉緩有力。此時此刻,他胸口稍稍起伏了下,隱約發出一聲低微的輕嘆!
那夢裡的一切,似真似幻,叫人不勝唏噓……
……
太平鎮沒了,眼前只有一座破爛的城郭。
那緊閉的城門上,戰旗低垂,巡弋的兵丁沒精打采。城中滿是殘垣斷壁,街道上人影零落……
百丈高空,林一踏著秋風慢慢往前。太平酒樓沒了,千秋馥酒坊沒了,熟悉的街道沒了,什麼都沒了……
一場夢而已!正如那以乞討為生的老者所說,他整日活在夢裡,而我不過是恰好走過的一個路人。
尚不知,夢裡的玄元觀還在嗎?
轉念之間,熟悉的仙人頂出現在林一的腳下。而親眼所見,讓他再次陷入恍惚之中。
山門傾斜,碎石瓦礫成堆。山頂之上,觀舍倒塌殆盡。後山荒草悽悽……
這還是我的玄元觀嗎?記得上回離去的時候,此處弟子眾多,門庭若市,並有那個雪夜的祭祖大典……
不過,這滿目的荒涼,倒是與幼時的情景極為彷彿,只是少了一老一小兩個人影。
林一落在山頂,緩緩飄入一間僅存的大殿之中。曾經香火鼎盛的地方,只餘下半截泥塑的神像,厚厚的塵埃,還有屋角的一個鳥窩……
“呵呵!比起自己與師父在的時候,更為不堪!”
林一忽而輕笑一聲,笑聲裡透著莫名的寂寥。當他離開大殿,禁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門楣之上,‘玄元觀’三個金字斑駁猶在,塵重霜濃。
仙人頂的後山,林一默默看著那峭壁上空無一物的洞穴,轉而越過了一堆廢墟,慢慢到了一處山坳之前。潭水清澈,一如從前。而荒草間卻是坑坑窪窪,師父等人的墳冢皆已消失不見。除此之外,仙人上下難尋一個人影。
“呵呵!一場夢而已,不足為真……”
林一失神片刻,忘了悲憤,發出苦澀一笑,轉身飄然而起。既然是一場不願面對的夢境,且就此遠遠去。而不過剎那,他又詫然回望。
仙人頂下的山門前,一老兩小相攜相依結伴走來。老者鬚髮灰白,面容枯瘦,卻身披破舊道破,儼然是個道人模樣。小的一男一女,七八歲、十餘歲的年紀,分明就是兩個孩子,皆衣衫襤褸且面黃肌瘦,各自在叫嚷不停——
“師父,九兒餓了……”
“師父,葉九已於晨間吃過東西,冰兒才餓了呢……”
“柳兒,我是你師兄,要練武的,不能餓壞了身子……”
“我呸!師父昨日才撿回你我二人,還不曾真正拜師,何來授藝之說……”
“你小丫頭懂個屁!我葉九已喊了一路師父,豈能吃虧?拜不拜師,還不是撒尿一哆嗦……”
“你……汙言穢語,師父揍他……”
“夠了!你兩人才是我祖宗……”
說話之間,三人來到了山門之前。隨著老者一聲頓喝,倆孩子嚇得往後一退,扭頭作勢欲跑。他忙收起不耐煩,擠出滿臉的皺紋,舉起手裡捏著的一個布袋子,誘惑道:“你兩個小東西休要聒噪,回家便開火造飯,呵呵……”
以師兄自稱的男孩子,名字叫葉九。其瘦弱不堪,髒兮兮的臉上帶著油滑憊懶的神情,而濃眉大眼中卻透著一股子機靈勁頭。他盯著老者手裡的糧袋子,只覺得肚子咕咕叫,禁不住吞嚥下口水,連忙湊至近前點頭應是。
女孩子叫作冰兒,膚色白皙,柳葉細眉,模樣甚是俊俏。見葉九回頭,她也乖巧地跟了過來。而其察言觀色且不失古靈精巧的小模樣,分明是個歷經苦難的潑辣丫頭。
老者無奈地搖搖頭,直奔山門而去,自言自語道:“好不易撿回倆討飯的乞兒,算是我白道子最後的心意。師門以後如何,先祖保佑……”
三人循著石階,一路到了後山,在一處低矮不顯眼的草屋前停了下來。尚不待老者推開柴扉生火造飯,跟在身後的兩個孩子好似不堪疲憊,竟是相繼伏地大睡。他微微一怔,嘆道:“唉!以後跟著老道我,有得苦吃……”而其話音未落,有人說道:“白道子!將玄元觀的前前後後,以及你所知道的林園,皆給我一一道來……”
“是誰?”白道子詫然左右,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