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影慢慢走遠,這才搖了搖頭。其不安的神情中,竟是帶著幾分疲憊。
……
過去了這麼多年,亦不擔心有人認出身份來,加之年輕的模樣,這分明就是個尋常的練氣弟子。故爾,行走在街道,林一併不惹人注目。與熱鬧的街景擦肩而過,他緩步出了小鎮。
當林一走出丹陽鎮以後,並未急於離去,而是躍至一處山嶺之。他回望一眼來時的地方,又抬頭看看天sè,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來,隨即隱去了身形,於原地坐下歇息。此時正是chūn深時分,天已黃昏……
chūnrì天長,奈不過夜sè的深沉。不大的工夫過後,丹陽鎮便沉浸於星夜之中。諸多店鋪早早便關門閉戶,街道變得冷清起來。
豐掌櫃的年歲不小,手腳也還利索。他將鋪子裡收拾了下,便閉門鎖,一個人往家走去。那闇弱的燈火下,冷清的街道,是其漸去漸長而略顯蕭索的身影。
抄著袖子,佝僂著脊背,豐掌櫃的腳步很慢,走路的架勢與尋常的老人沒什麼兩樣。將那幾點燈火拋在身後,他緩緩步入濃重的夜sè中,來至鎮外的一處獨門小院前停了下來。
左右看了下,豐掌櫃隨手推開未鎖的院門,輕輕走進了無人的小院。徑自來到自己住的屋子之後,轉身關房門。屋子裡伸手不見五指,他卻對此渾不在意,並未去點亮油燈,而是於原地怔了一會兒,竟是發出一聲低沉的嘆息。
伸手拈了一把卷曲的鬍鬚,未幾,豐掌櫃忽而掐出一個手訣來,便倏然在原地失去了身影。而轉眼間,他已出現在地下十丈深的一個密室之中。
牆壁所嵌螢石的光亮下,密室的情形一目瞭然。兩三丈大小的地方寂靜無人,一方木榻置於牆角處,面還有個蒲團子,應為靜修打坐之用。而另一隅的地,乃是四根石柱所佈下的一個陣法。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來至此處的豐掌櫃,佝僂的脊背莫名直了起來,原本有些渾濁的眸子閃動著jīng光。環顧四周,並無異樣,他於榻前盤膝坐下,闔目調息。這哪裡還是那個風燭殘年的老人,這分明就是一個修士!
片刻之後,豐掌櫃忽感到一陣心緒不寧。其緩緩睜開雙眼,神情透著倦意,起身走至牆角的陣法前。遲疑了片刻,他隨手祭出一個手訣,有光芒突然從那石柱耀出,繼而連成一個四方的光柱,照得密室一片通亮。
豐掌櫃往前踏了一步,陣法的光芒驟然一盛,又漸漸黯淡下來。他整個人已於原地失去了蹤影,四根石柱又成了方才的樣子。
須臾過後,又一個人影出現在密室之中,帶著一臉玩味的笑意打量著眼前的一切。
來者一身灰袍,腰裡拴著個葫蘆,正是守在丹陽鎮外的林一。雖于山嶺之歇息,而數百里之內的風吹草動皆瞞不過他的神識。本是無心之舉,卻是察覺到了不同之處。
一切不出所料!這個豐掌櫃,究竟是何等樣人?
這是一個小的傳送陣,四根石柱嵌有靈石,尚可反覆使用,想必去處不會太遠。
稍作忖思,林一打出一個手訣。光芒閃動之中,陣法再次開啟。他眉梢一挑,未作遲疑,身形一閃便消失在傳送陣中……
……
這是一個不大的洞府,一間石室的地面,同樣有四根石柱所設立的傳送陣。光芒閃過,陣法中出現了豐掌櫃的身影。他來至外面的一間石室中,不一會兒,有兩個黑衣人走進來見禮。
“見過豐谷主!”兩個黑衣人皆是練氣後期的修為,在豐掌櫃的面前神情恭謹。
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揹著雙手的豐掌櫃面無表情。他於一石桌旁坐下,心事重重地問道:“可有宗門的動靜?”
一人躬身答道:“雷鳴谷還是老樣子……!”另一人說道:“如此豈不更好,我等圖個逍遙自在!”
“逍遙自在?”唸叨了一句之後,豐掌櫃無力地搖搖頭,說道:“你等自是無妨……”他話未說完,臉sè突然一變,與那兩個黑衣人同時望去。隔壁石室中的陣法有光芒閃爍,有人從中出現。
“是你?”異變陡生,豐掌櫃錯愕失聲。旋即,他霍然起身,已是召出飛劍在手,厲聲喝道:“膽敢跟蹤至此,你好大的膽子!”
此時的豐掌櫃,雙眸炯然,氣勢逼人,儼然便是個身手不弱的修士。兩個黑衣人見狀不妙,亦是於驚慌之中祭出了飛劍。其中一人還回頭望向洞外,不知是想溜之大吉還是要召喚幫手。
……
林一自傳送陣現身的一剎,便看清了山洞中的情形。面對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