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笛與平兒兩人侍侯著。
“王爺,您醒了。”平兒端著一小碗湯藥立在塌旁。“娘娘說您會在這時候醒,吩咐了要是王爺醒了,就可以開始服用湯藥了。”
“她人呢?”林逸之隨口問道。
平兒臉上閃過一絲驚慌,很快又平復下來,“奴婢一直在這侍侯王爺,不知道娘娘在哪,想必是在農舍休息吧。”
“哦……”林逸之輕輕應聲,他自然注意到了平兒臉上的變化,但他並沒有深問。
幾日療養,林逸之已經可以起身略走幾步了,身體因為當時失血太多,依舊有些虛弱。然而左顏汐始終沒有露面過,甚至是侍女杉兒也未出現在林逸之的帳內,只有甫笛與平兒的細心照料,和趙旬與塗龍等人的請安問候。
落日西下,甫笛看了看天氣,準備出門。
“甫笛!”沒料到林逸之在身後叫住了他。
甫笛顯得有些驚慌,他轉過身來回道:“王爺有事吩咐麼?”
林逸之半坐在塌上,平靜的問道:“你準備出去嗎?這幾日見你每天都在這個時候出去,你去幹什麼了?”
“小的,小的……”甫笛吞吞吐吐答不上來。
林逸之繼續不溫不火的說道:“你跟我多年,欺瞞不了我,而且,你也沒這個膽子。”
“王爺……我……”甫笛似乎有難言的苦衷,“我,我是去……”
“去幹什麼了。”林逸之的臉上浮過一絲不快。
甫笛見狀急忙說道:“小的是給您採藥了……是去採藥了……”
“我用的藥不是羅賢給你的嗎?”
“王爺回來的時候傷勢極重……一直都是王妃娘娘醫治的,娘娘也說了讓羅軍醫儘管去照顧傷兵……”
又是她!
左顏汐,你究竟還要我欠你多少人情呢?
林逸之並未表現喜悅,他依舊是一臉的冷漠,甚至心裡有些反抗,——那趙旬,那塗龍,居然把他這個王爺完全交給了左顏汐。
但是他也依稀記得昏睡前那暖人心腹的潤澤嗓音,依稀記得左顏汐柔柔的喚:“夫君……”
夫君麼?
林逸之心中茫然。
那天,他是的確有那麼一絲心動……他動搖過。
但他也無法忘記對秦嵐的許諾。
灼日蒼穹,秦嵐淚雨婆裟:“逸之,一入宮門深似海,此處別過,怕是永生難見,吾之情蒼天可鑑,望君莫相忘啊……”
於是,花轎起,君相送。
“嵐兒!此生無緣,情存心繞!黃泉相見,執手偕老!”
那一年,秦嵐芳華二十,林逸之二十又二。
回想起往事,林逸之依然會覺得心中隱痛。
甫笛這時躬了身,匆忙退出了帳。
“娘娘!娘娘!”杉兒急促的喚著幾乎要暈厥過去的左顏汐。
農舍外面的兩名護衛聽到聲音立刻衝進了屋,只看見眼前一片慌亂!
“不行!得趕快通知大哥!”這兩名正是親衛隊的衛士,說完這話,他們立刻跑了出去。
“娘娘!醒醒啊娘娘!”杉兒幾乎要急得哭出來了,一面扶左顏汐上塌。
甫笛慌張跑進屋來,“娘娘怎麼了?!怎麼了?!”
“你怎麼才回來!藥呢?給娘娘服用的藥呢?!!!”杉兒幾乎是哭著在叫喊。
“我給平兒了!她已經去煎藥了!你快說娘娘怎麼了啊?!”甫笛也是焦急不已。
“娘娘這幾日面色已經大不如以前了,今天起身沒多久就幾次暈倒,現在更是醒也不醒……怎麼辦!怎麼辦?!!!……”杉兒說著,淚流不止。
塗龍隨同兩名護衛也趕到農舍,眼前左顏汐臥在塌上,面色蒼白,似乎大病一場。他眉頭緊皺,怔怔的看著左顏汐,心頭猶如刀割!
“塗大人,怎麼辦?!怎麼辦?!難道就不能用別的法子救王爺麼?娘娘的身子會受不了的啊……”杉兒一邊哭一邊說道。
他又有什麼辦法?他也有一百個一千個不願意,可他根本沒辦法違抗左顏汐的命令啊!
以血養血。——左顏汐是這麼告訴他的,那可以用他的血啊,用誰的不行偏偏用她自己的血?!
左顏汐又說她幼時服過金丹妙藥,從此其血便有神效。
他該信嗎?他能信嗎?他不得不信啊,因為她是左顏汐啊!
這日夜的相處,他已經盡力剋制,可仍抵抗不住她的一顰一笑。這如夢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