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在三江客棧中殺人者當是另有其人”
“他可有同黨?”
清雲再次搖了搖頭,“據清風當日所言他是出身於鳳歌山,鳳歌山什麼情形觀主亦是瞭然於胸。林子月不在且不說他們肯不肯出手,便是整個鳳歌山的所有戰力一起用上,實也做不下這等事來。我以為,這還是天機谷餘孽乾的好事”
對此判斷,虛生沉吟良久後方才緩緩聲道:“先是在三江客棧殺陰無咎四人,繼而於我上觀下毒。天機谷餘孽或許有這手段,但本觀留意陳方卓已久,其人機變有餘而膽魄不足。殺陰無咎或有可能,在廣元上觀下毒……此絕非他之敢為,看著倒更像是葉易安的手段”
虛生說完,也未等清雲發表意見便微微闔上了雙目。
人至窮途有何事不敢為?清雲雖對虛生監觀這番話有些不以為然,但又素知他最善觀人,且出言無虛,一時心中也有些搖動,
莫非是葉易安勾結天機谷餘孽共同作案?但昨夜好幾個膽大的目擊者可都一口咬定兇手只有一人,縱然離得遠看不太清楚,面相與葉易安也絕不相似。
虛生剛剛擠走虛谷接任監觀,襄州城內便發生如此修行者為惡的大殺案,隨後上觀老巢還遭人狠狠捅了一刀,這件兇案若是不破,虛生這新監觀的臉面往那裡擱?
作為虛生的頭號心腹,此事他實是義不容辭,只是這案子委實太過於撲朔迷離。
正在這時,房門處傳來剝啄叩門之聲。進來的正是適才與清雲一起去盤查葉易安的那個道人。
“明玉,何事?”
那號為明玉的道人臉上有些小激動,“啟稟觀主,適才與清雲師叔回來後正輪著我值守丹元鏡,此前葉易安顯現丹力護盾時分明驅動了丹力,但丹元鏡上卻全無顯現,更無標註”
臉色一變的清雲霍然站起,“好賊子,果然有鬼。我這就將他擒回嚴審”
清雲身子方動便被虛生給叫住了,“他既與方啟傑在一起,此時將他擒回,又無確鑿證據,方竹山必定不肯善罷甘休”
“方竹山又如何,不過一普通人罷了,有何可懼?”
“行事時若不能一擊必殺,又何必盲動?”清雲性情暴烈,那虛生看來涵養極好也未計較他言語上的衝撞,“世人皆知方竹山出身於世代奉儒守官之家,卻不知三十五年前方家也曾出過一個好慕修行的忤逆子,更不知這忤逆子乃是在紫極宮受的道籙。雖然此人早已被方家逐出家門,但血脈之親豈是說斷就能斷的?”
聽到紫極宮三字,清雲雙眼猛然一縮,瞬時間凌厲如刀。明玉則是滿臉震驚中隱有懼色。仙居於長安玄都觀的大道正雖有總領天下道門的職銜,但卻有一處道觀以及觀中道人卻是他也管不到、不能去管的。
紫極宮——立觀於長安宮城,獨佔天家大小法事,乃當今天子親奉之宮觀,觀中所有道人之道籙亦由天子親授之。每一道人衣食及香火月例皆等同於翰林院中諸位供奉翰林。
雖然以“宮”為名,雖然這處所在可謂毫無聲名,甚至出了道門就連知者也是寥寥,但若論地位之尊貴,實為天下第一觀。
若只是尊貴決不至於讓明玉臉上現出懼色,實是自國朝初年至今,百年光陰的沖刷雖然依舊洗不掉籠罩在紫極宮上的重重迷霧,但有一些東西依舊是不可避免的洩露出來。
如今在道門之內,即便是普通神通道士也知道紫極宮有著一個要命的職責——監查道門。
雖然同根而生,但在朝廷的制度設計上,紫極宮對於道門而言卻是實實在在的天敵剋星,好在傳說中他們的人數不多,但也正因為如此,每一個出身於紫極宮的道人都份外讓人忌憚。
也就是聽說這個內幕之後,明玉方才恍然大悟於前虛谷監管為何落得如此淒涼下場。方竹山有這麼個兄弟在,縱然歷經時間流逝後護短已成為習慣的道門也不能不有所顧忌。
在紫極宮供奉道人與一個州觀監觀之間做抉擇,其結果還用問嗎?
面對神秘的紫極宮,在它的龐然威壓面前,清雲的怒火與狂傲雖然內斂的深沉,卻絕無一絲懼色。反倒詭異的更多出了幾分似乎並非針對於葉易安的凌厲戰意,“那葉易安……”
“再有十多日本觀的丹元鏡也就該提升威能了,與其將他抓來嚴審,何如隱於暗處細查,再狡猾的狐狸也總會露出蛛絲馬跡的”
“是”事情說完,清雲與明玉正要退出時,身後傳來虛生淡淡的聲音,“派人去葉易安的籍貫地好生查查,襄州發往辰州州衙的那份言無心協查公文亦是出於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