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個期,到最後家長們也不耐煩了,不打招呼直接把孩子拎出學校,逃難似的奔離人人怨惡的“黑魔法工廠”。
整個德姆斯特朗專科學校被架空,所有人都在責怪它,所有的矛頭都指向它,大家被戰爭摧殘得失控癲狂。人們對付不了格林德沃,遏制不住他的強大,轉而攻擊傳授知識的殿堂來發洩怒火,好像這麼做就能傷害到魔頭本身一樣——也許戰爭的燹火始終沒有燒到魔頭的母校,才是讓人們感到可恨和懷疑的最大誘因。
這是一段難熬得彷彿沒有盡頭的黑暗時期。學校內也因為此有了很大的變動:有些教授因為受不了壓力辭職另覓他處;有些教授乾脆躲個嚴實兩耳不聞窗外事;更有些教授向上面提議更改學校課程,向輿論妥協,結果是這些上書的老師被一個個請出了學校。
“黑魔法工廠”沒有像人們預期的那樣垮塌,儘管它已徘徊在萬丈懸崖邊岌岌可危。
隨著戰爭的逐漸擴大,人們再無力於潑髒水、揪著一間學校的聲譽不放。格林德沃的勢力擴張得非常迅速,轉瞬間鋪天蓋地席捲歐洲各大國家。
各國焦頭爛額集結人馬抵擋的同時,另一個聲音出現了。
嚴峻的戰爭局勢透露給人們一個資訊,一個全新的認知:如果格林德沃的強大在於黑魔法,為什麼我們不能利用黑魔法來對付黑魔法?
這個想法顛覆了人們一直以來的傳統觀念,挑戰著正義之士們的道德準則。雖然這份標新立異的認知沒能引起全社會的共鳴,但還是起到了投石探路、敲鐘問響的作用。
黑魔法本身沒有錯,出錯的永遠是使用它的人。
在人們沒有注意到的時候,“黑魔法工廠”不聲不響的重新運作起來。當第一個孩子頂住烽火連天的兇險局勢、冒著被輿論重壓的可能敲開學校大門的那一時刻,學校內所剩無幾的教職員工們喜極而泣。
這時候已經是1944年年中,距離最後一個學生被接走過去了三年時間。
多年的苦等沒有白廢。隨著這名學生的入讀一塊兒抵達德姆斯特朗的還有一大筆該家族提供的助學款項,停產多年的“黑魔法工廠”因而有了第三次整修擴建的機會。不僅如此,該家族還利用其在魔法界的聲望地位為德姆斯特朗造勢宣傳,他們揚長避短曉以利害,動之以情誘之以利,煽動了很多與之地位相當的巫師家庭。
打那以後,入學人數的遞增給了學校很大的勇氣和信心,揭開封條的德姆斯特朗專科學校似要直上雲霄一飛沖天,老師們驚喜地發現,這間學校從沒有像現在那麼博大耀眼、欣欣向榮。
那名敲開了沉寂多年學校大門,猶如救世主般的頭名新生得到了全體教職員工的最大禮遇,無論是他還是他的家族成員們,甚至是子孫後代,德姆斯特朗幾十年持之以恆:待之如座上賓。
這個孩子叫倫巴第?拉卡利尼,47年後的今天,現任義大利魔法部部長。
海姆達爾當然沒那個榮幸見過那位魔法部長,他不知道的是魔法部長的公子他已經見過了,人家現在就在教師隊伍裡坐著呢,所以剛才乍一看到好心人坐上頭,不由得咋舌,他家到底給了學校多少錢啊,他肯定有個很牛B的父親。
實際上猜的八九不離十了,在座的學生鮮少在拼爹上能贏過好心人。
一年級新生的前排目標太大,海姆達爾起初腰桿挺的很直,一副目不斜視、專心致志的樣子,直啊直啊的就開始東張西望,順應形勢的溜號了。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偵察了一段時間,發現得不到什麼地道的訊息,貌似都是些不靠譜的,一轉頭與左手那位面無表情的同學四目相對,毫無準備的倆人都有些發愣。
“我是海姆達爾?斯圖魯松,很榮幸認識你。”海姆達爾伸出右手,做賊似的掐著嗓子說話,就怕引起臺上的關注。
那學生看了他一眼,沒急著握住那隻手。
“我是布魯萊格。”
海姆達爾茫然的點點頭。
那學生又說:“萊昂?布魯萊格。”說完以後死死盯著他。
海姆達爾想不通他幹嘛用那種債主般居高臨下的小眼神兒瞪自個兒,琢磨片刻,自以為是的恍然大悟了。
海姆達爾小心詢問,“您是名人?我沒認出來,我對名人不太敏感……您是哪個領域的?”然後,他的手被握住了。海姆達爾看看交握的兩隻手,心想這位名人性格挺靦腆的。
“我不是名人。”布魯萊格斬釘截鐵。
“噓!”海姆達爾差點撲上去捂住他的嘴,斜眼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