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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想來英國公張輔沒在亂軍之中的意思是傳了回來,這小公爺哭得淚人兒一般,周圍一眾弟子和丁一好聲安慰著,張懋哭著哭著,卻便在丁一寬慰之下,於丁一懷裡昏睡了過去。丁一長嘆了一聲,抬頭對著隨張懋而來的如玉說道:“你可好麼?”

第四十三章教看風雲手(四)

“少爺牽掛了,奴奴無恙。”如玉望著丁一,幽幽道,“少爺,你瘦了。”丁一奔波草原又再赴戰場,哪裡能不掉膘的?自然是瘦了,“張老俠去了的訊息傳回來,國公府里人心惶惶,更有些旁支在暗中活動著,這孩子一路硬撐,昨日親手殺了兩個府裡想作亂的奴才,實在是不容易。”

丁一聽著點了點頭,還真是這從小服侍他長大的丫環貼心,不等丁一問,卻就把該稟報的事宜,說得通透,不使丁一費神。這時邊上一眾弟子,紛紛向如玉行禮,口稱師叔,如玉一一還了禮,卻對他們說道:“都是沒眼力價的,你們先生回來到現怕有兩個時辰了吧?一身衣服都還沒換!你們這些當弟子的,就這麼孝敬自個先生?都滾都滾,該幹啥幹啥去!”

那些弟子倒是極服氣如玉的,別看她年紀不大,又是女人,但她自小被丁一那位大明黑社會老爹教導的一身功夫,這些日子丁一沒回來,胡山有點鎮不住場面,有人叫囂胡山不是東西,扔下丁一不管,便要三五人結伴去尋丁一;又有人說要去衛所糾結一些舊日的兄弟,無論如何也要把丁一搶回來;更甚的,還有說草原上不是有咱們的弟兄麼?糾結了人馬,殺去瓦剌大營……

如玉過來兩回,單對單沒披甲的情況下,這些弟子至少有二三十個被她狠狠教訓過,這些人方才老實了下來,要不還指不準亂成什麼樣子。眾人被她訓斥都不敢出聲,只是望著丁一,看丁一笑著點頭,方才各自散去,卻聽如玉又對胡山說道:“佈哨。三十步內不得有人。”

“是。”作為一個執行者,胡山倒是極為稱職的。

如玉附嘴到丁一耳邊,幾縷秀髮拂過丁一面龐,卻讓丁一有些逸思,只聽她道:“奴奴帶了個人過來,她說要見你,奴奴尋思著卻不能讓那醜八怪知道,要不那女人是個醋罈子,指不準又生出什麼事來……少爺!你好壞!”

卻是丁一看著她那瓷人兒也似的俏臉,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

來的人卻是熟人。便是先前在英國公府裡,見過那個女郎,也就是上回那個來討要曲譜的丫頭的主人。

“舍弟年幼,多蒙先生照拂。”她入得來看見睡在丁一懷裡的小公爺張懋,卻就行了禮。落落大方地說道。本來未出閣女兒家,這麼孤身來見丁一。並不見得就很合乎這時代的規矩的。但她身上卻全無半點尷尬的神色,舉止之間從容不迫,絕沒有一點“有話偷偷說與你聽,切莫使人知道我來會你”的猥瑣味道,所謂大家閨秀氣質,莫過於此。

氣質是什麼?

幾百年後。只要是身段平坦些的女人,戴個眼鏡,就能自許知性了;

甚至“氣質”更是淪為對於找不出優點可以讚美的女人,最後一句的恭維話。

但當這女人坐在那裡。丁一卻便感覺到,這才叫氣質。

她不必炫耀自己的家世;也不搔首弄姿作態來展示自己的容顏;更不會開口就拋書袋以顯得自己學富五車。她便是她,坐在那裡就是讓人生不出邪念,凜然不可輕褒,她的舉手投足,便使人覺得這就是女性的典範,溫文爾雅是她的坐姿;人淡如菊是她裙裾那點不起眼的紋路;或是所謂綽約兩字,是她衣領那祖母綠的領釦;明豔是伊耳邊那綠松石的耳環晃動時帶起的影子……

這就是氣質。

不必炫耀,不必做作,不必平坦如鏡。

“宮中若有相召,先生須早擬對策為好。”她的話不多,她的聲音也不格外的甜美,只是使人覺得極為舒服,“當斷則斷,遲則禍哉。交淺言深,是屋破梁朽風雪夜來天欲崩。”她說罷,微微點了點頭便辭去了。沒有傲踞也沒有驕橫,只是讓人感覺,她拋開了一些世俗的客套,顯得真切。

這時張懋已在丁一懷裡醒轉,脹紅了小臉爬了起來,他頗有一些不好意思,對於自許男子漢的小孩兒來說。丁一拍了拍他的腦袋,笑道:“你很不錯,記住,護住太子,不管他是不是太子。”

“學生明白。”張懋肅立答著,他雖然年幼,但這大半年的訓練也讓他有了些令行禁止的味道,說起正事,是不敢調皮的。

這時外面卻傳來啼哭聲,還有胡山的喝問,過了半晌,胡山入來稟報道:“先生,門子讓人打了,是五城兵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