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不置可否。
接下來,有縣令的出面,事情就簡單多了。
相對於來路不明的嚴,縣令更有威望。
三言兩句,四百名鄉民便表達出參與剿匪的意願。
嚴只要了三百人,剩下的人手他交給縣令,讓他護好城門,不放任何人出入。
縣令本想與嚴一道出擊,卻嚴留了下來。
畢竟,縣城干係甚大,萬一敵人不止五百呢?
誰也冒不起這個險。
雙方居心叵測,然而,在守城的立場上,他們卻有著相同的目的:守住城,這是底線。
在揭陽本地青壯的指引下,衛十八很快便選擇了一處埋伏之地。
此處居高臨下,只要將山石推下,便可以堵塞山道,令其首位不得兼顧。
時間過的很快,衛十八剛剛佈置妥當,探馬便告知對方已進三里之地。
依著衛十八的吩咐,青州軍在前,揭陽鄉民在後,他們涇渭分明,
前面三排的鄉民手持竹槍,他們每隊三十人,一字排開,兩人共持一柄竹槍,身後那人立在後頭蓄足了氣力,只等輪換力竭的兄弟,後面兩排的鄉民拿著鄉勇留下的兵器,等著查缺補漏,這些人靜靜地矗立著,場面太過壓抑,沒有尋常的說笑聲,只有從戰場上下來的獨臂老卒叮囑道“待會兒不要慌,手要穩,心要狠,就當衝來的是山裡的大蟲,就那麼直剌剌地刺過去便是,見了血更不要怕,大老爺制的這竹槍很是便利,省卻我等近面廝殺呀!”
鄉民們嘴裡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最前排的青壯都是最壯碩的漢子,他們是鄉民們中的中流砥柱。
在地上還躺著一排備用的竹竿,竹竿的頂端早已經被刀削得尖尖的,不過連嚴也不知道,這些鄉民究竟有沒有機會用上第二根竹槍。
遠處,噪雜聲已經清晰可聞,那騰空而起的塵土更是遮天蔽日。
五百名軍卒列陣而來,興許從未遇到過敵人,他們有些懶散。
衛十八與嚴對視一眼,他們微微一笑,緩和了幾分緊張的氣氛。
如果縣令在這裡,興許他會質疑“賊寇”的身份。
然而,此時,掌握主動的卻是衛十八,縣令留在城中,因而,鄉民並沒有發言權。
當江東軍進入伏擊圈的時候,衛十八一聲令下,早已準備妥當的巨石便轟隆隆落下。
接著,接連不斷的箭雨騰空而至。
陡然遇襲,江東軍完全懵了,他們壓根沒想到會在這裡遭遇敵人。
什麼情況?
難道士燮又反了?
這部人馬並非江東精銳,他們從會稽而來,早就憋了一肚子氣,眼下,陡然遇襲,所有人都驚呆了。
當衛十八引軍而出的時候,江東軍方才緩過神來。
“敵襲,防!”
衛十八越陣而出,道“擒賊先擒王,且容我去取了那賊子的性命!”
話語間,似乎萬軍之中取人首級只若等閒一般,眾人聽得大抽冷氣,而嚴神情肅然,他知道,衛十八這一去定然是九死一生,可除卻這招之外,他又拿什麼來解決這五百人?
對方畢竟是江東軍,數量又佔優勢,一旦穩住陣腳,誰勝誰敗還在兩可之間。
戰場之上瞬息萬變,為將須得當機立斷,嚴只是略一沉吟便應了下來“你可在後陣挑選敢死之士一同前往,務必一擊必殺”。
衛十八揚了揚手中的巨斧,“哈哈”大笑,道“某家的斧子早已經按捺不住了,兄弟們,誰有膽氣陪我去賊陣之中走一遭?”
將為兵之膽,衛十八如此豪氣自然是激的鄉民士氣大振,跟隨衛十八南下的三百名青州軍更是人人爭先。
廝殺至今,嚴峻只是讓鄉民待在後陣,並沒有讓他們參與陣前廝殺。
這番作為早已經讓揭陽百姓放下了心,不管怎麼說,官軍沒有不戰而逃的意思,這對於揭陽是一個好訊息。
電光火石間,衛十八從軍中中挑了十八個悍勇之士,這些人個個手持長刀,只是沒有甲冑,少了幾分勇武。
目光在眾人身上兜了一圈兒,衛十八“嘶”地一聲扯碎了身上的衣衫,露出巴掌大小的護心毛,黝黑健壯的肌肉毫無遮擋地顯露了出來。
鄉民相顧駭然,不知道衛十八要做什麼,只有嚴沉吟不語。
“穿著這身衣物憑白多了些累贅,現在就好多了”,衛十八齜牙大笑,忽而轉身大步離去。
其餘十八個敢死士也是人人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