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泣鬼神,有時候又脆弱的只剩下一層薄薄的防護,只有輕輕一捅便徹底絕望了。錢多寶這次毫不猶豫地跟著喬出去散心也是情有可原的,她有些被嚇到了,因為趙鎮之。
不錯,趙鎮之在她最絕望無助的時候給了她溫暖和助力,讓她沒有一股腦兒湧進狹窄的小巷裡出不來,但是他給的東西卻有些過了,甚至讓她覺得有種從骨子裡爬出來的冰冷和恐懼,他讓她眼睜睜看著那個女人經受了和自己一樣的痛苦和絕望,不,她的絕望更徹底更瘋狂,她真真承受了來自一個陌生男人的強迫,而他抱著她是那麼冷漠地看著,那麼冷靜而可怕地注視著眼皮底下發生的一切。
而他,又是這個事件的幕後黑手。
於是,在喬提議要帶她去看看混朝的各地風光之時,她毫不猶豫地應承了,她想遠離這個地方的一些人一些事,來到這裡也有七八個年頭了吧,可她卻一直沒有機會走出湯山岙去欣賞壯麗河山的風景,如今,機會來了豈有拒絕的道理。
何況,這裡還有一個讓她既感到溫暖又覺得心寒的趙鎮之要對付,而現在的她,實在沒有多少精力。
喬和自己來自同一個時空,她覺得他應該是理解著自己的,自己經歷的痛苦雖不能直接言說,但至少還有個和自己比較貼近的人陪著,讓自己感到些許安心,儘管兩人七年未見,儘管每次午夜夢迴她依然會從噩夢中驚起……
跟著喬走,去遊山玩水似乎是目前來講最好的兩全之法了,她還沒有把對趙鎮之的感情理清楚,她還沒有完全從陰影中走出來,所以,她只想得到一絲自由的空氣,學會喘息……
三人兩騎一路疾馳,不日便到出了湯山岙來到一處大的縣城。
錢多寶畢竟是第一次出得遠門,同時也是第一次騎在了馬上,雖然只一日,她便已經累得渾身都像散了架般,果然,騎馬是件極耗體力的活兒。
對外面世界的好奇和身體的疲累形成了一種強烈的衝突和矛盾,一方面錢多寶想好好飽飽眼福,見識一下這個自己生活了七八年的時空的城鎮居民生活,另一方面她的整個身子卻在叫囂著想要好好睡一覺。
喬摟著渾身僵硬卻又不住東張西望的錢多寶眼底有不捨、無奈和寵溺閃過,他回頭給那僕人一個眼神,那人立即會意,驅動內力感應一圈發現周圍一切安好後便飛快進了一處客棧要了三間上房。
此時的錢多寶已然一身男子裝扮。
這日晚上,錢多寶抗不過疲勞,草草拉巴了點兒晚飯便早早上床睡過去了,竟然一夜無夢。
之後他們在這個叫做邊雲的縣城逗留了些許時日,本來錢多寶還有些擔心趙鎮之會追出來,結果兩三天過去了依然沒有任何訊息傳來,在她偷偷鬆口氣的同時又隱隱帶著點兒遺憾,她暗惱自己的反覆,很快便強迫了自己拋開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專心投入到了解城鎮居民的生活狀況和體驗風土人情中去了。
又幾日,喬為了照顧完全不會騎馬的錢多寶,特地讓那僕人去馬市上買了一輛看起來很是結實牢靠的馬車趕路。錢多寶也不矯情,反正自己確實不會騎馬,與其在外邊兒受著日頭的荼毒,倒不如坐在馬車裡防曬來得舒適。雖然馬車裡面比較悶熱,而且坐久了也不好受,可總比馬背上那劇烈的顛簸來的平緩和順多了。
這日行車,為了趕到下一個熱鬧的城鎮,那僕人貪趕了馬車,故而錯過了一處驛站,眼看著天色暗沉沉下來了,前面又沒有可以打尖兒的地方,錢多寶怕僕人看不清前面的道路便要求喬停下馬車,她鑽出馬車一看外面,頓時小手兒豪爽一揮道:就這兒了,今晚露營!
此時已經入夏,夜晚雖涼卻不寒,喬也跟著鑽出了馬車看了看外面的情況,他微笑地點點頭吩咐那僕人道:“大衛,準備露營吧。”
大衛千年不變的臉一動不動,只是消失在暮色中的衣角劃出一個優美的弧線。
錢多寶即便已經很多次聽喬叫喚那面無表情的僕人為大衛這個非常西式的稱謂時麵皮還是忍不住抽了抽,喬果然沒有忘記過去,這大衛的名號估摸著夠他懷念一些人和事了吧。不過喬好像很少和自己提起過去的事情,也不知道曾經的他有著怎麼樣的經歷和過往,若不是他的那雙獨特的藍眼以及每年準時送來的具有現代氣息的小玩意兒,她都覺得自己已經忘記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和自己同病相憐的存在。
很快大衛便抱著一大捆乾柴禾回來了,他的手裡還順便拎了只尚在掙扎的野雞,錢多寶雙眼一亮:看來今兒晚上晚飯有著落了。
似變魔術般,大衛從馬車的後車座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