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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己侄子對抗朝內勢力,免得侄子變成某一部分人的傀儡。

李佳音真是一步好棋。裴良春想明白這一點,便清楚了自己應站的位置,於是他落下了猶豫很久的一顆棋子,那邊聖人抬眸看他一眼,別有意味地說:“卿是故意輸的罷。”

“不敢。”裴良春低頭回他。

聖人將碧璽棋子一顆顆重新收回罐子裡,轉移了話題又問道:“上次芙蓉園宴會攪局的……那個、那個媒官怎麼樣了?”他邊說邊回想,好像已不大記得這個人。

“回陛下,那媒官去萬年縣裴少府處要了宴會雜役的名單,似乎追查出了一些眉目。”

“哦,這樣厲害,果真是活戶籍啊。”

“不過臣已在那之前處理掉了再往上的線索,應是查不到了。”

“查不到會猜嘛。”聖人連聲音語氣都帶著活久了的人精味道。

是,的確會猜,最後全猜到他裴良春頭上。裴良春這時心知肚明,卻揣著明白裝糊塗,應也不應一聲,直接將話題轉去了南山身上:“據微臣多方查證,那位南姓媒官,身份似乎很有問題。”

“哦。”聖人輕應一聲,說:“她是你弟弟的人,還是沈鳳閣的人呢?”

裴良春覺得這問題似乎有些難答。因他懷疑南山即是朝歌,而朝歌之前算得上是裴渠帶來的人,可朝歌離開之後又發生許多他暫時還探聽不到的事,再然後好像又與沈鳳閣很是親近。所以判斷她是誰的人,不是易事。

裴良春索性說:“臣認為這位南姓媒官是偽裝了身份的李崇望孫女。”

“李崇望的孫女?”聖人忽沉吟了一下,過了不少時候才一本正經反問道:“那個孩子啊,不是早就死了嗎?”

“李崇望當年參與諸王作亂,舉家被誅,按說不可能留下活口,但據說那孩子活了下來。”

裴良春說完等著聖人的反應,可對方卻只看看他,裝了一副很好奇地模樣等他繼續說下去。

裴良春只好接著道:“裴少府當年從淮南迴來時說從路上撿了一個逃荒的孩子,喚她朝歌,但——”

話說到這裡其實已差不多,無非是,家裡人包括裴晉安在內都認為朝歌根本不是什麼災荒中倖存下來的孩子,而極有可能是謀逆諸王家的某個倖存後代,為避免麻煩,這才暗中逼著裴渠將她送走。

聖人介面道:“但那孩子卻是李崇望的孫女,你們裴府全家當年瞞了朕,是這個道理嗎?”

裴良春這才驚覺自己挖了個大坑,且自己已經跳了進去。

聖人不動聲色地看著他,裴良春慌忙擱下棋罐後退跪地:“當年臣與父親並不知此事,此事僅七弟一人知曉。”

作者有話要說:'注'部分出處:《全唐文》卷七四〇,劉寬夫:《汴州糾曹廳壁記》

☆、第38章 三八卒

裴良春幾乎是屏息等著聖人發話;他今日也是狠狠賭了一局,可沒想到聖人竟是將他往坑中再推了推,他差點就要跌在坑中爬不起來了。

心突突突跳著,聖人卻一直沉默。裴良春看不到他的臉色,心如擂鼓只能更慌。聖人眸光涼涼地看看他,從他按在茵褥上的微微發抖的手看出了他的心虛,便再無興趣留他繼續下棋。

同樣都是裴家人;裴晉安與裴渠都要比眼前這隻走狗沉得住氣。裴良春雖然看著狠毒,卻是急功近利藏不住的人,這樣的人當卒最合適,只要將他推過河,便讓他拼盡全力廝殺即可。

可聖人這時候卻也不會這樣輕易放過裴良春,他將棋盤上所有棋子一顆顆悉數收進罐子內;讓裴良春熬足了時間,這才發話道:“此事朕會詳查,你就暫先退下吧。”

一句話好像是簡單打發他走,但細究卻又不是。

聖人聽他提了此事,卻不想聽他解釋是如何判定了南山的身份,而是打算自己去查,這其中區別便大了去。要知道裴良春在來之前便已準備好了一整套的說辭,且打算將沈鳳閣“幫南山改頭換面,替她偽裝身份”這種事都說出來了,可眼下都是沒了開口的機會。

於是他忐忑不安地“喏”了一聲,頭也不敢抬,悄無聲息站起來,弓著腰小心翼翼退回去了。

聖人唇角略閃過一絲譏諷之意,拍拍手召來內侍,道:“讓佳音回去歇著,明日暫不必來了。”

“喏。”內侍應聲連忙趕去前面。李佳音站了兩個多時辰,已是真要站不住,他遙遙聽得內侍的腳步聲,兩眼一黑忽栽了過去。

所幸只是曬久了中暑,稍作診治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