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差點被勒死的陰冷絕望的感覺又浮上心頭,她的手心裡不由滲出了絲絲冷汗。
她連看也不敢看身邊的男人一眼,眸光在車門處遊移著,她清楚地記著剛才她無奈上車的時候,他並沒有鎖上車門。
她只要是拉開,就能逃了吧……
“放心,剛才那一幕不會再重演,”這時男人忽然開口了,聲音淡淡的,連一絲起伏都沒有,但是卻讓人清晰地感覺到話語裡的那份蒼涼和無奈,“因為我下不了手……”
“呵呵……”驀地男人又笑了起來,笑聲響亮,“我竟然下不了手,我真的下不了手,我捨不得你……”說帶最後聲音又瞬間低沉下去了,化成一聲似有若無的抽噎。
葉琉只覺得心頭狠命的一滯,她不由得就轉過頭來,看向那個她已經決定不再多看一眼的男人。
對上她的悽迷淚眼,男人忽然笑了,聲音也溫柔下來,但是卻傷感,“說到哪兒了,說到我的小蝸牛三番幾次的拒絕我,卻喜歡上別人了吧?”
“……”
“不要怕,小蝸牛……”男人輕輕伸過手來,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我不會再傷害你,我會放你走,記得那天晚上我唱歌給你,那可是我第一次給女人唱歌,今天我再為你朗誦一首詩吧,也是第一次,聽完之後,我會讓生子和長河送你走,我們永生不見好不好?”
葉琉回答他的卻只是一聲連一聲的哽咽,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心軟,在這個男人剛才差一點殺了她之後,這隻暴戾又優雅、危險又迷人的禽獸她必須遠離。
可是她卻還是不由得心軟,他病態的深情讓她痛心不捨……
“上帝給我一個任務
叫我牽一隻蝸牛去散步。
我不能走太快,
蝸牛已經盡力爬,為何每次總是那麼一點點?
我催它,我唬它,我責備它,
蝸牛用抱歉的眼光看著我,
彷佛說:人家已經盡力了嘛!
我拉它,我扯它,甚至踢它,
蝸牛受了傷,它流著汗,喘著氣,倔強的往前爬…
真奇怪,為什麼上帝叫我牽一隻蝸牛去散步?
上帝啊!為什麼?
天上一片安靜。
唉!也許上帝抓蝸牛去了!
好吧!鬆手了!
反正上帝不管了,我還管什麼?
讓蝸牛往前爬,我在後面生悶氣。
咦?我聞到花香,原來這邊還有個花園,
我感到微風,原來夜裡的微風這麼溫柔。
慢著!我聽到鳥叫,我聽到蟲鳴。
我看到滿天的星斗多亮麗!
咦?我以前怎麼沒有這般細膩的體會?
我忽然想起來了,莫非我錯了?
是上帝叫一隻蝸牛牽我去散步。”
暮色中,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低沉磁性,溫柔傷感,滿含感情,如低低撥動的琴絃,撩動人心。
葉琉再也忍不住了,掩面而泣。
男人看她一眼,卻又繼續說了下去,“我是一個冷清而涼薄的人,是這隻在我眼裡又笨又慢的小蝸牛讓我改變,讓我品嚐了愛的滋味,也讓我嚐到了挫敗的滋味,也讓我體會到了糾結和痛苦,不過我不怪她,畢竟是我以前太驕傲太自負,錯失了她……”
男人也說不下去了,久久的沉默著。
忽然長臂伸過來,一把開啟葉琉身邊的車門,隱忍而壓抑道,“走吧,現在走,在我沒敢變主意以前——”
葉琉一怔,看向男人的臉,男人不看她,只將目光投在那車門上,完美的側臉上一片緊繃的冷硬。
她又深深看了男人一眼,然後快速的下車。
在她還未站穩之際,車上的男人就快速的發動引擎,倒車、拐彎,然後車子如發瘋般的飛出去,轉眼間就消失在那漸起的夜色中。
騰起的煙塵和著淚水瞬間迷了她的眼,她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
“少奶奶,我們送你回去吧!”這時那個五官平板的年輕人上前來,對她道。
“哦……”
夜色飛馳中,一切熟悉的景物都漸漸遠去,包括那段刻骨銘心的孽緣愛戀,回頭看了一眼這座熟悉的城市,葉琉那乾涸的眼睛再次溼潤。
晚上八點鐘的時候,她才到了家,還要收拾收拾,自然趕不上晚上去珠海的飛機,所以她打電話給詹姆士讓他等她一晚,她明天再過去。
她舒舒服服的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