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天偉從三爺的舊式院落裡走出來時,臉是黑的。
三爺的話雖然沒有說的明白,但是“做事的過江龍,指使的本地蛇”,這幾乎離真相只有一步之遙了。
難道事先設想的有誤?針對自己的並不是黃泉訓練營的人?
如果不是黃泉訓練營的人,又有誰會有如此大的膽子和能量?
安天偉第一位想到的雷萬鈞,但是他隨即又否定了這個想法。自臨川市風波之後,雷萬鈞自保不及,在這個風口浪尖上,沒必要冒這麼大的險。
雖然說現在他和雷萬鈞之間,有一筆必須要清算的賬,但還沒有到絕路,雷萬鈞也不到狗急跳牆的地步。
無論真相如何,這些人針對的是他,這一點不會有錯。
張金同在青陽縣的行止很低調,不會有更多的人知道。更何況這次是去臨川市碰頭,照常理而言就更不會出現被劫這種事。
出現這種情況的唯一解釋,便是他的行蹤一直就被有心人盯的死死的。
是誰能有這麼大的能量?
要知道他當這個軍方代表的時間也不長,回來了m省之後,行蹤也一直就是飄浮不定。
如果不是知根知底的人,怎麼可能會拿到張金同的行跡,從而如此輕鬆的將堂堂昊天集團董事長劫持?
低頭沉思著,安天偉直走到了門外才想起來,他的車沒有開來。
這次來見三爺是由肥哥親自送來的,肥哥又沒有人回來,看來只能自己想辦法回到咖啡廳取車了。
苦笑了下,安天偉發現自己真有點關心則『亂』的感覺了。
不過這種感覺也挺好的,總比以前在海外時,像一頭離群索居的孤狼,被寂寞的冰冷充斥。
攔了輛的,安天偉側身坐了進去,便徹底離開了三爺的住所。
在安天偉從院子裡走出去之後,三爺一直就坐在輪椅上微閉著眼睛。直到安天偉打完了的,真正的走了,肥哥才從外面走了進來。
“人走了?”三爺沒有睜眼。
“是的,三爺。”肥哥躬著身子上前,將安天偉塞給他的銀行卡遞了上來:“三爺,這是剛才那小夥子給我的銀行卡。”
三爺沒有接,而是吩咐道:“推我去後院看看你三娘吧。”
“是。”肥哥很聽話。
到了後院之後,三爺眼開眼,看著三孃的眼神竟然變的異常的溫柔。
“三兒,來,跟三哥說幾句話。”三爺招呼著。
三娘將手裡的剪放下,輕步走到三爺的面前,有些微微發怔。
三爺一向面冷,一旦出現現在這種柔和的樣子,準會有大事發生,這在以前也不是第一次經歷。
“三哥,是不是要躲了?”
三爺點了點頭道:“你和肥兒去鄉下避一避。我就在這裡守著。這麼大一個家,沒有人守著不行。”
三娘猶豫了一下方道:“幾時能過去?”
三爺沒有答這個問題,而是示意肥哥:“幫你三娘收拾一下。”
肥哥應聲,這才敢走到三孃的側身,很小心的扶著三娘走向前廳。
三孃的神『色』變的灰暗了起來。但她卻沒有多說什麼。
因為她知道,三爺決定的事,她是沒有辦法改變的。她現在能做的,只是不要給三爺增添負擔。她走了,三爺便少了一處弱點。
沒有弱點的三爺很可怕。
在肥哥和三娘走進了前廳之後,三爺的眼睛漸漸的冷了下來。他一把將蓋在膝蓋上的毯子掀掉,猛的站起了身。
一陣金屬的摩擦之聲,隨著他站起來的動作響起。透過了褲管和鞋襪的間隙,能看到一抹金屬的光澤。
前廳收拾好了行裝的三娘,隔著門縫偷偷的看了一眼後院,見三爺正在後院裡緩步的走著,陣陣金屬的摩擦聲傳來,讓三孃的心揪了起來。
“三娘,我們走吧。三爺既然這麼說了,我們留在這裡只會添『亂』。這次就去青陽縣灰河鄉吧,那兒有我老早之前救過的一個兄弟,一直放在那裡就是為了有一天能用的上。”
三娘依依不捨的點了點頭,便和肥哥一起悄然又黯然的出了門。
後院裡的三爺停了下來。
他雖然腿折了,但耳朵靈便。前廳的絲毫動靜他都聽的清楚。
“三兒,如果這次能扛過去,我就退出江湖,不再別離,不讓你擔驚受怕!”三爺自言自語著說道,隨後又自嘲的一笑道:“該來的總是要來,躲了二十年,最終